旁邊的學校裡,傳來學生朗朗的讀書聲。何大毛也跟著讀。這家夥就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一言一行總透著幼稚。
何小西拉著板車,從學校門口的小巷子前頭過去。看到有賣江米糖的小販,敲著小銅鑼走過去。把挑子放在了學校前麵的巷子裡。這是等著做放學孩子的生意呢。
何小西看看那條巷子,又看看孫仁舉住的那家的院子。直線距離大概二三十米。遠倒是不遠,就是中間隔著一個村裡公用的大石磨。
大石磨很大,旁邊還有一棵一人都沒辦法合抱的大棗樹。兩樣東西就把視線遮擋的嚴嚴實實了。
如果不是這些遮擋,在學校的巷子口放一個攤子,還真是個很好的監視地點。這裡不能用,隻能另找合適的地點。
何小西拉著板車到了村子裡的井沿上。這會不是村民擔水的時間段。所以井沿上的人並不多。隻有三兩個洗衣服的媳婦和一個殺雞褪毛的老太太。
看到何小西他們過來,幾個婦人都往旁邊挪了挪,給何小西讓出井沿跟前的位置。何小西趕緊對人家表示感謝。
“謝謝大嫂,謝謝大嬸,耽誤你們了。”
這個時代的人淳樸的多,極少有自私自利的人。
何小西他們打水,水桶不能搬下來,得放在車上灌滿水。離得太遠一趟趟提水過去往裡灌,就太耽誤工夫了。也費力許多。
何小西把漏鬥放在汽油桶的口上,接過何大毛打上來的水,灌進桶裡。得打二十多桶才能裝滿一桶。這麼長時間,必然耽誤彆人打水。
所以,其中一個大嫂的水洗臟了倒掉了。何小西趕緊示意何大毛打一桶倒進那位大嫂的盆子裡。
幾位婦人看他們這麼講規矩,十分喜歡。對待他們的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不再隻她們自己說話,也跟何小西他們說話。
“你們這是來挖河的啊?”明顯是故意找話題說話,“怎麼還帶著貨來的,還賣東西呢?”後頭這句才是重點。估計早想問了,因為不熟一直忍著沒問。
“是啊,是來挖河的,我們倆都是,這是我哥,我是管燒水的,我哥管賣貨,賣的錢給村裡,補貼這次來乾活的人吃飯的錢。”何小西回答。
“喲,你們村乾活還管飯呐?”大嫂子挺意外,也挺羨慕的,“我男人也去挖河了,不管飯,我給他帶的鹹菜疙瘩。”
“大家自己帶糧食和菜,村裡就組織給做好。”何小西可不敢說村裡包飯。若是說了,其它村的人得對他們自己村的乾部有意見。
大家都吃不上肉,你能吃上肉的時候。還是埋在飯底下偷偷吃的好。
“也沒有好菜,就是煮點蘿卜白菜,讓我哥賣點東西,買點油鹽醬醋,不然白水煮也沒法吃。”何小西說。
“你東西光賣嗎?能不能拿東西換?”那位大嬸問。
“能拿雞蛋換。”何小西回答。雞蛋在這個時代屬於硬通貨,跟錢通用。大多數東西都可以拿雞蛋換。
天氣已經有點回暖了,雞開始恢複下蛋。春天雞下蛋也多。本地有俗語:春天的蛋,賤如飯。因為雞下的蛋多,所以雞蛋也便宜。
所以聽了何小西的話,幾位婦女都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