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登記的大叔想笑,又顧忌著靳大姐的麵子。隻能握著拳頭放在嘴邊上咳嗽兩聲。
“按照咱們本地的生活水平,一個孩子一年的撫養費隻能給十塊錢,你兒媳婦跟你兒子離婚以後,對你沒有贍養義務,
不用再給你錢。”大叔給陸麥子媳婦普法。大叔不知道陸麥子媳婦是裝憨訛人呢,還以為她是真的不懂法。
隻可惜大叔的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陸麥子媳婦也不在地上打滾了,跳起來指著大叔的鼻子罵:“你們是蛇鼠一窩,
你們一個單位的,你就向著她?糊弄我們鄉下人不懂,離了婚她也是我兒媳婦,她就得給我養老,我除了是她婆婆我還是她姨呢,她憑什麼不給我錢?”
她不說她是親姨有人還不知道呢。這樣一說,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姨娘作親,親姨做婆婆就這個樣?讓大家開了眼界。
“子女隻對父母有贍養義務,對姨沒有,離婚的兒媳婦也沒有義務給婆婆錢。”辦理登記的大叔躲開陸麥子媳婦飛濺的唾沫,略顯無奈的說。
靳大姐那麼堅強的一個人,被這個家庭折磨的萬念俱灰。破罐子破摔道:“不離了,就這麼過吧,誰也不能打來世再過一遍,
不就這幾十年嗎?回去就讓那個姓盧的女人給我滾,她要不走我就去告你兒子重婚。”
靳大姐一直覺著這裡是她的工作單位,有些事情鬨出來不好看。如今看來,還就得豁出臉麵。
靳大姐說完大步往外走。陸麥子家的人被鎮住了,嚇得趕緊阻攔她不讓她走。
靳大姐譏諷的撇著嘴,說:“呦呦的撫養權歸我,我可以不要撫養費,想離今天就辦,不想離就不要離好了,反正我耗得起。”
靳大姐知道就算是她替女兒主張了撫養費,陸麥子家這種德行也會死賴著不給。與其年年打破頭要那十塊錢,不如落個清靜。
靳大姐耗得起,陸守本耗不起。即便陸守本耗得起,盧卉卉也耗不起。三個月一過,她那肚子跟吹氣球似的,很快就會鼓起來。
陸麥子媳婦想接著撒潑呢。她剛往地上一坐,靳大姐抬腳就要往外走。嚇的她四兒媳婦趕緊把她給拽起來。
就怕惹火了靳大姐,靳大姐不願意離了他們就慘了。
雙方達成一致,手續辦得很順利。
夫妻說簡單就簡單。領個證,薄薄的一張紙就是夫妻了。
說不簡單也不簡單。兩個人一起麵對幾十年的風風雨雨,麵對外麵的各種誘惑,麵對家庭的各種矛盾,麵對生老病死。
能走到最後的都是不簡單的。
靳慧芬出了辦公室,或許是外麵的風太烈,眼淚一下了湧出眼眶。
“我去幫你請個假,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何小西說。
靳大姐今天這樣的狀況,勉強去上班也不會在狀態。
回去的車依舊不夠坐。春生媳婦說:“要不我們去集上逛逛吧,吃點好吃的心情就好了。”也省的跟陸麥子一家坐一輛車心煩。
“我請客,請大家喝油茶,吃油條。”何小西說。何小西的話獲得大家的一致讚同。
“我也要去集上拉點貨,我也不回去了。”王老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