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佟嶽馳這樣兩眼灼熱的盯著。盯著進來,盯著進去,楊敬元就是塊木頭,也快被盯著火了。
不僅楊敬元發現了異常,大家都覺察了。
楊敬元實在是被盯的難受。悄悄問何小西:“妹妹,你小姑的對象怎麼老盯著我看呀?”
何二叔抱打不平:“這人太失禮了。”
何小西撲哧笑了:“他跟我們來是來找人的,他弟弟小時候丟了,可能看著你像他弟弟吧?”何小西半真半假的說道。
佟嶽騏丟失的時候虛歲六歲。按照煤城人一般虛兩歲的傳統,他那時候最多也就是四歲多。四歲多的孩子或許會有模糊的記憶,但是也不多。
這麼許多年過去了,楊敬元已經兒女雙全成家立業。麵貌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不複當年孩童時候的模樣。
楊敬元和何二叔他們,都當何小西是在開玩笑。
何小西可不單純是在開玩笑。問楊敬元:“表哥,你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多少?”問的楊敬元有片刻的怔愣。
楊敬元的記憶裡,曾經有許多不是他熟悉的場景發生的事情。但是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那是他看到彆人的生活,或者是幻想。
從來沒往他不是親生的這方麵去想過。
他的爺爺奶奶對他很好。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後,姑姑對他也很好。好到他根本不會去懷疑身世。
雖然命運坎坷,但風風雨雨也都走過來了。
幸福不幸福?幸運不幸運?都是比較出來的。
他幸福嗎?幸福。妻子賢惠,兒女聽話。
他幸運嗎?幸運。跟那些流離在外的人相比,他幸運多了。
不用跟其他人比,隻跟老家的何三叔相比他都是幸運的。
所以即便有時候有所疑惑,他也不想往深去追究。從來沒想過去探尋他生命的來源。他不想是誰,他就是楊敬元。
弟弟的冷漠讓佟嶽馳很受傷。沒有他想象中那種見麵抱頭痛哭的場麵。
在他們缺失的這些年裡,弟弟已經能夠獨自去承擔生活的艱辛,命運的坎坷。
他已經不需要彆人的肩膀去幫他分擔。因為他自己的肩膀就可以給妻兒遮風,扛起一片天空。
那些丟失的歲月,就如同黃浦江裡滔滔的流水一去不返。
長在身上的胎記是上天賦予的圖騰。
有人說胎記是生活的烙印。也有人說胎記是前世失散的親人,為了今生能夠團聚做好的標記。
不管是什麼原因,或許還有科學的原因能解釋,此刻對於失散的人都是一個暗號一樣的存在大。
隻要把標記亮出來,相隔多遠,過去多少歲月都能對上。
何小西設想過佟家兄弟相認的場景。就是沒想過會是這種讓人尷尬的相顧無言。
或許是楊敬元還沒有轉過彎兒來。突然冒出來的親兄弟讓他有些手足無措。或許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慢慢想通了。
“找到父母這是好事,要不咱們找個飯店慶祝慶祝?”何三叔乾巴巴的說了兩句話,試圖緩解彼此之間凝重的氣氛。
“是啊,是啊,是該慶祝慶祝。”何大毛附和道。何大春沒來,他回答“是啊”,也回答的挺溜。
表嫂和孩子們看著表哥的臉色,以表哥的意願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