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自己一生的奉獻就會淪為一場鬨劇，一個笑話。
對於小糖球，何小西完全沒有類似的疑慮。所有的付出，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心甘情願。
何小西將心比心，覺得從錢春梅孩子的角度去勸說她，一定會事半功倍。
何小西把小糖球的尿布從陽條上拿下來，拿到屋子裡疊整齊。
錢春梅回來了，一起幫著她收拾。
何小西：“苗圃那邊怎麼樣？跟他們說了吧，今年多培育一些柳樹。”
“說了，”錢春梅回答：“陸場長說，柳樹的扡插成活率高，好培育，不會耽誤明年出售。”
本地人喜歡在房前栽種柳樹。有俗語雲：前不栽桑，後不栽柳。
因為用途廣泛，柳樹是這個時代種植最多的樹種。
農家打的案板，手推車，編的籃子，簸箕，糧食鬥，都是用柳樹做材料。
就連老人去逝，砍了給孝子們拄著的哀棍，都得是柳樹枝。
何小西讓村裡的苗圃大麵積的培育柳樹另有原因。
從明年開始，就是持續數年的糧食荒。何小西希望他們培育的這些柳樹苗，能給附近的村莊解決一些口糧。
經曆過一次糧食短缺的何小西知道，除了槐樹和榆樹之外，能吃又最好吃的樹葉就是柳樹葉了。
培育柳樹苗不會引起彆人的猜疑。
說了幾句正事，何小西就把話題歪到錢大串身上。
“你那個弟弟，真真是個混不吝。”何小西說：“跟我們村那個金枝勾搭的不清不楚的，都影響陳鄉長的聲譽，你也該管管他。”
“還有上次，不是陳鄉長提前發現河工工地上情況不對，把你弟弟送回家了，那次你弟弟非出事不可。”
“你知道嗎？那些人可是把汽油倒賣給的敵特人員，屬於通敵叛國，可真凶險，差點陳鄉長都得給擼回家。”
錢春梅的神色變得緊張起來。
這些事情陳豐年跟她說過。但是她以為陳豐年是為了讓她不要管娘家的事嚇唬她的。並沒有提高警惕。
“真的嗎？”錢春梅攥著何小西的手問道。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我能拿來開玩笑嗎？後頭接替你弟弟的人你知道是誰嗎？就是我們村的何秋禾，你隨便找人問，我們村裡老老少少都知道這事，
你知道何秋禾被判多少年嗎？盜竊加上勾結敵特，兩罪並罰盼了十幾年呢，出來都半大老頭子了，還有個汙點，這輩子算是完了。”
“誰不說你們家老陳運氣好，就差這麼一點點，你們家老陳要是再晚一點把你弟弟送回老家，你們家就完了。”
“你也不能指望回回都有好運氣，萬一老天爺哪一點照顧不到，出了事就是大事，你的心可真大，你不為你們家老陳考慮，也得考慮你幾個孩子吧？”
“所以你得管管弟弟，不能再這樣啦，就說這回這事吧，不是看你們家老陳的麵子，我們村真不會跟你們拉倒。”
“你弟弟要出事，肯定得牽連你們家老陳，你們老陳要是出事，你那幾個孩子以後找工作找對象都是難題。”
何小西說的話，讓錢春梅的臉都白了。
何小西就是要嚇唬她，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