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幾招之後,唐興洲就不是之前隨意應付的模樣了。打起精神認真起來。
一個武術之鄉來的,一個民風彪悍之地來的。兩個人拳來腳往,打得虎虎生風。跟大家想象中不同,陸擁軍一直都沒有露出敗相。
軍隊跟其他地方不同,大家更崇拜強者。行不行拳頭說話。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裡相對單純的多,因為行不行都有一個明確的考核標準。
一戰之後,陸擁軍在連裡的日子好過了些。但是也沒好太多。
他所在的團是炮兵團。身手好不好隻是考核的一小部分。
剛解放不久,國家百廢待興。又剛剛打過一場國際大戰,家底子薄得很。
為節約經費,所有的演練和演習基本都是紙上談兵,沒有實彈操作。
但是陸擁軍不知道。他這會正因為沒機會實彈自卑著呢。
雖然每天跟著戰友們一起操練,但是怕露怯,也不敢跟人家隨意打聽。
還是範良玉知道他來到作戰部隊了,休息的時候來看望他,他才知道了大家都一樣。有些人從入伍至今,都沒摸過真的炮彈。
既然大家都一樣,都沒摸過真正的炮彈,陸擁軍也沒有必要覺著自卑了。
對於技術訓練,性能,構造原理,操作流程,維護保養,陸擁軍早就爛熟於心。稍微接觸之後就熟練了。
再沒有人帶著有色眼鏡看他。
有人提起他,也還是會說:“那個養豬的去你們連了。”
同樣是“養豬的”這個稱呼,前世都是滿滿的嘲諷。
今生不同了,或許是為了突出身份上的反差,故意這樣稱呼。但是已經不是調侃和嘲諷,而是一個昵稱,一種特指。
何小西從陸擁軍寄回來的心裡,也能讀出意氣風發。
何小西給他回信的時候,拿不定主意該打擊他一下,免得讓人飄起來,還是該誇獎他一下。
為了防止把他誇獎的更加飄飄然了,何小西決定還是敲打他一下。
寄信回來的途中,何小西乘坐的驢車搭上了一位大嬸。看那大嬸驢屎蛋表麵掛白霜的妝容,何小西就猜測這人是個媒婆子。
媒婆子最能自來熟。坐到車上就跟何小西拉上了家常:“這個閨女,看著有點眼熟。”
有其他搭車的人是認識何小西的,插話道:“也有你一枝花不認識的人啊?她是水洞村的何村長。”
一枝花這名字,差點讓何小西笑噴了。
一枝花是她年輕時候的綽號。如今她一臉褶子了,這個名字再喊出來就帶著些不尊重。
不過一枝花現在忙著跟何小西套近乎,沒空搭理他,隻拿眼翻了那人一眼。
“閨女,你彆聽他胡咧咧,我姓王,你叫我老王就行。”一枝花自我介紹道。
何小西肯定不會拿大喊人老王。喊了一聲“老王嬸。”
要知道媒婆是走村串戶,進千萬家的職業。她們的嘴又毒。得罪了他們就擎等著被抹的比煤球還黑了。
“你們村那個姓徐的下放來的老嫲嫲,做事太不靠譜了。”果然,剛剛通報過名字,還沒說上兩句話話,一枝花就開始埋汰徐慧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