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沒有細糧,家裡有需要貼補的孩子的人家犯了難。
水洞村出產大米,許多人慕名帶著粗糧來換大米。
何小西一大早剛開門,就看到門口坐著一位老太太。何小西還以為是來要飯的呢,對小駒喊到:“小駒,掰塊饃過來。”
那位大娘搖搖手:“大姐我不是要飯的,你們家有大米嗎?我想換點大米。”說著話,把手裡提著的口袋打開來給何小西看。
何小西看到一人多高的口袋裡,裝著滿滿的白芋乾。
水洞村今年秋糧下來,每家都分了一些稻穀。
何小西愣了愣。問道:“怎麼個換法?”她覺得從中看到了商機。
“你看著給,多少都行,家裡娃不能吃這個,我們那裡今年都是種的白芋,多的吃不了了,有人沒柴燒都拿它當柴火燒。”
老太太老實的不得了。估計沒乾過換糧食的事,一下子把底都漏給何小西了。
“你還是說個換法吧,或者說說你想怎麼換也行。”何小西問。
還是沒有確切答案,直接跟何小西說:“俺這東西不值錢,你看著給俺點就行,俺也不知道怎麼換。”倒把老太太難為的不行。
何小西:(°ー°〃)
我是宰她呢還是不宰呢?這麼個老實頭,宰人都下不去手。
何小西再次善良了一把,問她:“大娘,你大概需要多少?給我說個數吧。”
老太太怯生生的伸了五個手指頭:“您看五斤行嗎?”
這麼一大口袋換五斤?一比十都不止?何小西有些驚呆了。
災年剛過,糧食就這麼不值錢了?
看到何小西神色不對,老太太減掉一個手指頭:“四斤?”
何小西喊小駒:“給這個奶奶稱十斤大米來。”
她要是再不說話,估計老太太能隻要一斤。何小西一貫軟硬不吃,但是對於卑微到土裡的人硬不起心腸。
何小西盛了一晚飯遞給老太太:“沒吃飯吧?喝一碗暖暖。”
初冬的早晨氣溫已經很低了。老太太這麼早就到了,估計半夜來的。
老太太掀起老粗布大襟褂子的衣襟,擦了擦眼角。“謝謝大姐。”
何小西又給了她一塊饃。
問她:“大娘是哪裡人啊?家裡還有什麼人?”
聽口音應該是不太遠的地方來的。但是也不好說,附近四個省有些地方的口音都差不多。
“x市的,從xx小站下了火車走二三十裡就到了。”大娘回答。沒有回答家裡還有什麼人。
x市何小西去過,皖北的一個城市。
是這次大饑荒最嚴重的地區之一。
所以何小西也就不再追問他們家還有什麼人。
能讓老實頭不願意回答的問題的背後,想來都是有一段悲慘的經曆。
何小西還沒有揭人傷疤的嗜好。她隻是想知道,如果他們村要組織人出去換糧食要去哪裡。
何小西接過她遞還的碗。看到那塊饃她沒吃,而是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