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腦袋的小男孩正回頭戀戀不舍的看著她,聞言跑了過來。把餅子接過去。
啃了一口以後才想起什麼似的,往他爺爺看過去。大爺衝著何小西不好意思的看過去,到底沒舍得嗬斥孩子。
孩子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麵餅子呢。天天三頓就是吃紅薯。
午飯時間已經過了,他們家也沒有能待客的東西。隻能吩咐老婆子:“桃花奶奶,煮點白芋乾子糊糊。”
那個叫桃花的小姑娘,給奶奶抱了一小捆柴火進來。
何小西他們推辭不過,在這家人家喝了一頓白芋乾糊糊才出來。
“一個村裡都沒有青壯年了,全都隻剩下老頭老嫲嫲和小孩。”大爺摸著孫子的發頂說。
孩子還沉浸在吃麵餅子的歡樂裡,感受不到生命的意義。
“以後就好了。”何小西乾巴巴的說著。
這句話卻意外的得到大爺和大娘的認同。大娘擦了擦眼角:“以後就好了。”
何小西他們選擇的放向確實不錯,這一趟收獲滿滿。
孩子們已經沒有父母了,隔輩親的老人願意溺愛他們一些。
家家戶戶的白芋乾吃不完賣不掉,又不容易保存到來年。所以都願意拿出來換些細糧給孩子吃。
何小西他們扛著大口袋裝著的白芋乾到小站的時候,跟來的人基本都回來了。
“我問過了,五點四十有一班車,錯過這一班車就隻能在這過夜了。”陸豔明說。
何小西看看這個小站台。小站台是露天的,並沒有候車室。
牆角有前日下的還沒融化的雪。
再看看挨挨擠擠的候車人。肯定會有人擠不上去。
這樣的天氣在外露宿,夠喝一壺的。
“待會大家互相看著點,上去的人拉一把沒上去的,後頭的推一把前頭的,爭取大家都能上去。”
牆角已經有人生起了火堆。
何小西看看說:“誰要是被落在下麵了,就跟人借個火,撿點柴火烤火,實在撿不到柴火就燒白芋乾。”最後一句話是咬著牙說的。
陸豔明看看自己旁邊的大口袋,在衡量如果他上不去車舍不舍得燒白芋乾。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就挨個瞪著眾人用眼刀子威脅大家:誰要是敢燒白芋乾烤火,老子就燒了誰。
待會都給老子玩命的擠,誰上不去老子揍死他。
大家都低著頭,不敢看陸豔明眼睛裡明晃晃的威脅。
所以車靠站的時候,所有人都使出吃奶的勁往上擠。十幾個人凶相畢露,幾乎承包了一個車門。
實際國人上車或乾什麼的時候不排隊,一窩蜂擠的傳統應該是這個時代養成的。因為如果不使勁擠的話,可能就上不了車,零下的溫度裡露宿外頭。
陸豔明一馬當先抓住了車門處的扶手,把離他最近的陸友江一把薅著往上推。大腳往上踹了一下,總算把人送了上去。
“底下的先把口袋遞上去。”開始指揮。
一個個大口袋被傳上去。
旁邊列車員看得嘴角直抽抽。
不過看著這些人高馬大的魯地大漢,那個領頭的又十分凶神惡煞,到底沒敢出言訓斥他們。
何小西捂臉:彆說跟姐認識,太他娘的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