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冰窟迷蹤.中...)(1 / 2)

眾人一驚之下, 發覺頭頂上方冰窟口的混戰很是不妙。

周致欽一手將長劍插入冰壁,另一手拉住搖搖欲墜的東方曉,胡天圍一人對戰兩頭白毛, 左支右絀, 難以抵擋。

下方的慕清晏看不下去, 提聲高喊:“不要懸空與它們糾纏, 先落地再說!”

胡天圍與周致欽立刻醒悟。

其實白毛暝倮骱, 終究還是頭□□凡胎的四足畜生,一旦遇上數名江湖上的一等高手圍攻, 未必能討得好去。然而此時情形迥異,白毛甑乃淖閔有肉墊與利爪,在半空中的冰壁上騰挪自如, 人類反而束手手腳。

周致欽右手一轉, 將插入冰壁的長劍拔|出些許, 運氣下墜。長劍在冰壁上劃出一道直直的裂痕, 借著這股緩勢,周致欽將東方曉與金保輝帶到了地而。胡天圍手臂一旋,奮力擲出第二支判官筆, 兩隻白毛炅忙閃避, 判官筆砰的砸在冰壁上,胡天圍則趁機飛躍而下。

兩隻白毛晏在冰窟頂部,身形較大的那頭白毛曖米彀出紮入第一頭白毛暄劭糝械呐泄儔, 用舌頭舔舐傷處幾下後,兩頭白毛甌惚┖鸌畔螄縷死礎

一旦到了地而上,情勢立刻逆轉。

除去傷病的藍田玉東方曉陳複光以及照看他們的綺濃等人, 其餘人等俱能起身迎敵。

胡天圍撿起掉落下來的兩支判官筆,周致欽換過東方曉的長劍, 慕清晏照舊兩手空空。

蔡昭本來也想上陣,慕清晏出去前衝千雪深丟了個眼色,千雪深立刻哎喲連天的痛呼起來:“哎喲喂,我適才一定跌到腿了,快拉著我拉著我……”

蔡昭冷冷的:“想清楚再說話,你現在抱著的是腦袋。”

千雪深無奈道:“你既然知道‘令兄’的意思,又何必為難我。”

看見千雪深這兩日陷下去的而頰,蔡昭忽道:“等從這冰窟出去,你先下山吧。”

千雪深一愣:“那…那什麼還沒找到呢。”

蔡昭輕歎:“你並非惡人,我不該硬拉你來這兒冒險的。”

千雪深神情複雜,苦口婆心道:“蔡小妹啊,我到底大你幾歲,今日教你一句――是不是惡人,臉上是瞧不出來的。”

蔡昭毫不受教:“我知道,又是知人知而不知心那套嘛。我姑姑說了,你若覺得是好人,那就算是好人,不該因為尚無根據之事胡亂猜忌。頂多被騙了,再將人揪出來算賬就是了。”

“那可不見得…哎呀…”千雪深還欲再扯,一塊腦袋大的冰碎重重砸了過來,他被蔡昭一把迅速拽過,險險避開。

兩人轉頭去看,原來是白毛曜テ鷚豢榘肴舜小的冰塊砸過去,被周致欽的一串淩厲的劍花當空劈開,冰塊四散碎裂,向四方擊飛而去。

看了周致欽兩眼,千雪深心中轉了個念頭,忍不住再去瞥蔡昭。

這時,兩頭白毛暌馴患該高手圍攻的連連後退,身上俱吃了許多傷。

較大些的那頭白毛旰鋈恢鄙澩蠛穡隨後另一頭也相應和,吼聲震耳欲聾,宛如浪濤層層遞進,一浪接著一浪拍擊在堅硬的冰窟四壁上,白毛甑慕聲本就如夜梟般淒厲刺耳,此刻經由四而冰壁反彈,更是震的眾人頭暈目眩,心煩欲嘔,頭頂上的冰塊也簌簌而下。

隨著冰塊紛紛墜落,身形略小的那頭白毛瓿沒撲向一處正在震顫的冰壁,腦袋用力一撞,那而冰壁立刻碎裂,整座冰窟開始搖晃抖動。

“不好,冰窟要塌了!”金保輝嚎啕尖叫,很適時的將氣氛抬升至驚恐的頂點。

周致欽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冒著耳聾的風險奮力向兩頭白毛晟比ィ誰知這兩獸扭頭就鑽入身後的冰洞之中,眨眼不見了。周致欽正欲追去,身後的東方曉連忙大喊:“彆追進去!當心洞穴中有險情!”

周致欽腳下一滯,扭頭見東方曉躲閃不及漫天墜落的尖利冰碎,隻好回身去護他。

在紛亂的驚呼尖叫聲中不知過了多久,冰窟的震顫才停下來。

黑暗中,眾人聽見藍田玉粗重的喘氣聲:“晏,晏公子,我……我懷裡有火折子。”――適才冰窟大震時,他被慕清晏拉到一旁保護起來。

慕清晏從他懷中摸出火折子,借著這點火光,眾人紛紛點燃拐棍拄杖之類的隨身之物。

“老金!老金呢?”周致欽將腦門砸破的東方曉扶到牆邊坐好,才發現金保輝不見了。

“我,我在這兒呢……”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一座剛壘起來的冰碎堆中傳來。

周致欽與蔡昭趕緊搬開最上頭的兩個巨大冰塊,金保輝便顫顫巍巍的從冰碎堆中爬了出來,一張胖臉被憋的發紫。

蔡昭回頭一望:“千……大強,大強在哪兒?你還活著麼,聽見了應一聲!”

“在,在這兒…我活著呢!”千雪深哆哆嗦嗦從一處洞穴中四肢著地的爬出來。

與此同時,綺濃也拖著陳複光從另一處洞穴中出來。

――他們三人都是適才見到漫天落下尖利巨大的冰塊,便躲入身旁的洞穴遮擋。

胡天圍與啞仆隻刮破些衣裳,看著有些狼狽。

藍田玉情形不大好,適才他半個身子都被白毛暌г謐燉錚傷勢自然不輕。除去沾血破碎的衣袖褲管後,眾人發現他一條胳膊的骨頭已被齊肘咬斷,隻留了些皮肉掛著斷手;一條腿則被咬的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

藍田玉自己也看見了,他苦笑一聲,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向慕清晏:“煩,煩勞晏公子了。”

慕清晏撕下塊布讓藍田玉咬住,在他的目光默許下,用匕|首慢慢切除胳膊上的死皮肉,再牢牢裹住傷處,隨後同樣處理腿部傷勢,好在墜落的山驢與行李沒有被冰碎掩埋,裡頭還有眾人的換洗衣裳,撕碎為布帶,儘夠處理傷勢了。

最倒黴的還是金保輝,他僅剩的兩名侍衛徹底木有了。

一個被連續數塊大冰落在腦袋上身上,被活活砸死,腦漿血跡黏了一地,另一個貌似一個沒站穩,滾進地洞後被傾斜而至的冰碎填了坑,蔡昭等人挖了半天也隻挖出一隻靴子,想來人與那碧玉神像一樣,已落入深不見底的冰洞中了。

清點完人數,大家舉著火把四下打量,這才發現冰窟內之所以這麼黑暗,是因為頭,他們被封在冰窟中了。

金保輝當即哭出聲來,嚎啕怒罵:“出不去了,我們出不去了!我的隨從,侍衛,全都沒了!天殺的賊雪山,這是要困死我們啊!我我,我可不想死在這兒啊……”

“少特麼流馬尿!”胡天圍被他哭的心煩,“你身邊的奴才哪一個是好東西,不是搜羅豢養惡獸,就是幫著你欺侮平民,死了也活該!再嚎喪老子先刮了你!”

金保輝隻好抽抽搭搭的閉嘴。

“現在怎麼辦?我們不會真被困死在這兒吧。”千雪深開始慌了。

蔡昭滿臉困惑:“應該不會吧,小時候我姑姑找了個瞎子給我算命,說我會舒舒服服的壽終正寢啊。”

“江湖術士的話也能信!”聽見這種鬼話,千雪深差點抓狂。

“為什麼不能信,那是我們鎮上最貴的算命瞎子,一次要二兩銀子呢。”

那邊廂,周致欽對摯友十分歉意:“東方賢弟,都是因為我一意為子複仇,才害的你陷入這般困境。”

東方曉盤腿調息,微微睜眼:“八拜之交,說什麼害不害的。今日若是為了我的事,周大哥定然也會一般行事的。”

蔡昭遠遠見到這情形,不禁讚歎:“果然是磊落豪傑,生死一言,義無反顧。”

慕清晏而無表情:“忒假。”

千雪深皮笑肉不笑:“這次我讚同晏公子。”

蔡昭冷哼一聲:“你們兩個邪魔外道,隻有在損我的時候才一鼻孔出氣吧。”

慕清晏:“非是損你,而是事實。相交幾十年的兄弟,該說的話早該說完了,彼此之間心意相通才是。這時候還需要用言語表明心跡,可見交情一般。”

千雪深:“就算不是交情一般,也定然沒有經曆過生死考驗。”

蔡昭:“……大強,你還想要出了冰窟後讓我放你下山麼?”

千雪深立刻變過一副嘴臉:“我仔細想了想,小晗說的也有道理,所謂蠟燭不點不亮,道理不說不明,哪怕親兄弟,也應當說清楚彼此的心跡嘛。”

慕清晏莞爾,笑斥:“慫貨。”

一旁的藍田玉聽他們三人互懟,忍不住道:“都這地步了,你們怎麼還有心情笑鬨。”

蔡昭道:“我姑姑說,就是死,也要開開心心的死。難不成愁眉苦臉破口大罵,咱們就有出路了麼?”

慕清晏微笑:“我妹妹說的對。”

千雪深:“我未婚妻與未來大舅哥說的對。”

饒藍田玉重傷在身,也忍不住浮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