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激戰極樂宮.中...)(1 / 2)

客廳外是兩道彎彎曲曲的回廊, 橫穿回廊便是一座中等大小的宴客廳。

蔡昭等人趕到時,隻見慕清晏不知怎麼越到聶吹熱的前頭,堵在離開宴客廳大門前。他腳邊橫七豎八躺了數名或死或傷的侍衛, 金絲織繡的鬆柏萬年青地毯上沾染了斑斑駁駁的暗紅, 一直綿延到聶吹熱的腳下。

空蕩蕩的宴客廳中兩邊對峙, 一邊是二三十名嚴陣以待的聶氏黨羽, 一邊隻有一人。青年頎長白皙, 一襲玄衣滾繡繁美,眼珠清冷, 猶如一座巍峨俊秀的高山擋在眾人跟前,竟無人敢上前。

“聶叔父彆急著走啊,一年多前的氣概哪裡去了。”青年聲音輕柔, “當初你怎麼說的來著, ‘你並非貪戀權柄, 不過神教當以有能者居之’。既然如此, 你我再對陣一回如何?”

聶戳上一陣青一陣紅,半晌才道:“……這幾日我身上不適,待來日再議對陣之事。”

慕清晏輕笑:“十七個月前的你我決戰, 日子是聶叔父挑的。如今, 該由我挑日子了吧。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很好。”

聶匆a狼諧藎骸澳切年你們父子在黃老峰隱居,我可絲毫沒有為難過你們, 一年多前你我對決也是說好了生死天定的。如今你仗著外人,不分青紅皂白來為難我,是何道理!”

作為‘外人’的宋鬱之默默的退後一步, 蔡昭卻沒動。

上官浩男叉腰大喊:“姓聶的少廢話!你當教主本來就沒道理,修為, 名望,德行,你占了哪樣!這些年來因為不服你當教主,多少教眾死在你的走狗手裡,你敢不敢打開極樂宮大門,召集所有教眾來議一議!”

聶幢輝經的白月□□的不輕,然而他身旁的狗腿也生了嘴巴,於是破口叫罵起來――

“黃口小兒也敢對教主不敬,回頭就押你上噬神台,讓你受儘痛苦而死!”

“當年瑤光開陽兩位長老乃是聶老教主的心腹,你身為他們的後人,竟然背主求榮,簡直罪該萬死!”

“嗬嗬嗬,要不是生了兩分姿色,這等貨色給我提鞋都不配!”

“哪有姿色啊,不過平頭正臉罷了。”

“嘿嘿嘿你不懂,人家的姿色在後頭……”

今日若是遊觀月在這裡,必有百般的花樣罵回去,上官浩男卻沒這份本事,漲紅了臉就要拔出老拳相向,誰知他剛一動,隻見一道纖細的身影輕飄越過,殺入聶湊笥中。

銀色臂刀閃過,鮮紅灑染,適才大放厥詞的四人立刻血濺當場,每人咽喉處都是一道長短粗細分毫不差的深深刀痕。

女孩像初春的桃花一樣清純漂亮,下手卻這樣狠辣果決,眾人俱驚。

縱然適才這四人修為不高,但呼吸之間四人被一齊割喉亦非易事。

蔡昭轉頭:“上官壇主,他們四個都是壞人吧?”

上官浩男醒過神來:“當然!這四人仗著溜須拍馬,屁本事沒有,隻會欺壓教眾,殘害弱小,簡直死有餘辜!”

“那就好。”蔡昭輕歎,明媚又憂傷,“要是錯傷了好人,那我可太自責了。”

――眾人:你先殺完再問是不是壞人,那的確挺自責的!

‘容易自責’的女孩一抖臂刀,血珠從鋒銳的銀色刀刃滾落,在地灑出一輪凶惡的鐮刀。

她淡淡道:“世道艱難,物價飛漲,大家都挺忙的,就彆嗦個沒完了。聶家大侄兒,要麼按著慕少君的意思來,要麼咱們一通亂殺,砍死誰就是誰,聽天由命好了。”

她向慕清晏道,“我這麼說沒錯吧。”

慕清晏含笑:“一點錯也沒有。”

聽了這話,聶蔥耐芬歡,看看圍繞在自己身邊強壯忠誠的護衛,李如心卻臉色大變,緊緊的護住病弱的兒子縮在武婢身後。

慕清晏大步上前,啪啪打飛了兩名護衛,逼近聶矗骸澳茨惚鸌雒了,真等亂殺起來,彆人也就罷了,我又怎會漏過你呢。”

聶瓷釵一口氣,“好,那就隻能你一個人來!”

“可以。”慕清晏神色如常。

宋鬱之蹙眉,低聲道:“萬一聶闖德終僥兀俊

“那我們就賴賬好了,趁亂捉住聶吹比舛埽跟個亂噴毒水的慫包講什麼一諾千金。”蔡昭睫毛都沒動一下。

上官浩男大喜:“風姑娘真爽快!不止聶矗還有他的妻兒,都可捉來為質!”

蔡昭板臉:“那我看還是捉上官壇主你為質好了,聶錘本沒把他妻兒當回事,上官壇主你才是他的心肝肉!”

上官浩男張口結舌,宋鬱之搖頭莞爾。

慕清晏那邊,三名裘皮漢子上前,其中一人高聲道:“咱們兄弟三個素來同進同退……”

“我知道。”慕清晏淡淡道,“你們對付一人是三個一起上,對付一百個人也是三個一起上,對不對。行,都來吧。”

三名漢子大喜,各挺兵器奮勇上前。

蔡昭輕輕道:“這三個誰啊。”

上官浩男是個直腸子,不會記仇,聞言立刻道:“他們是‘六豹’剩下的三個,其餘三個都已經死了。那個使鬼頭刀的名叫……啊?”

他連第一人的兵器都還沒介紹完,場中已是連連慘叫,情形驟變。

慕清晏兩指捏住鬼頭刀背,引氣一牽,鬼頭刀便直直紮入另一人的胸膛,再回身側轉,雙掌擊出,正中鬼頭刀手與第三人的心口,瞬即震斷心脈。

被紮穿胸膛之人猶自翻滾哀嚎,慕清晏過去,十分熟練的踩斷他的脖頸。

他掏出手絹來擦手指,動作輕柔斯文,“我最討厭有人對我扯謊,你們明明是兄弟六個,怎麼是三人同進同退呢。六人齊在陰曹地府,這才叫同進同退嘛。”

然後抬頭,“下一個。”

聶瓷襠難看,像身旁一人努了努嘴。

這名疤臉漢子手持一對蓮頭鐵鉤,躍到慕清晏跟前大聲道:“我是吞日犬李阿牟,領教慕少君神功了,請少君找件兵器。”

蔡昭看他頗有氣概,不禁高看他幾眼。

慕清晏默不作聲的上前,兩人相隔七八步就運氣推掌,猶如狂暴雲濤般雄渾的掌力湧至,李阿牟幾乎難以呼吸,談何使招。短短五六招後,慕清晏拍斷了他雙鉤上的鐵蓮頭,反手將尖銳的鉤子刺入李阿牟側頸。

血流如注,李阿牟亡。

叮當一聲脆響,慕清晏丟開鐵鉤尖端,懨懨道:“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麵前充豪邁英雄,這年頭,真正慷慨豪邁的英雄,早死光了――下一個。”

聶戳成鐵青,他將目光轉向一對兄弟。

那對兄弟咬了咬牙,最後強忍懼意上前。其中一人道:“慕少君明鑒,我們的確是親兄弟,生死與共……”

“我知道。”慕清晏道,“呼風犬王聽,哮天犬王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一起上吧。”

王聽王見各使一柄七尺蟒紋蛇矛,兄弟倆左右配合,進退之間步法暗合五行八卦,矛法甚是精妙。慕清晏這次並未以掌力遠擊,而是蹂身遊走幾招後,忽然迅疾無比的出手,兩手扣住兩柄蛇矛尖端,然後運氣一震,蛇矛寸寸斷裂。

王氏兄弟的四隻手俱被震的虎□□裂,滿手鮮血,他們互看一眼,心意相通,然後飛也似的向大門衝去,竟要舍棄聶醋行逃命了。

慕清晏左足重重一頓,地上的蛇矛碎片被震起,然後他將碎片扣在掌心,連連射向王氏兄弟後背。王見轉身欲擋,卻被飛至的碎片正好紮入咽喉,王聽多抵擋了幾下,亦被接連不斷射來的碎片刺穿了太陽穴。

慕清晏把玩著剩下幾枚蛇矛碎片,厭倦道:“我最討厭有人在我跟前兄弟情深,當年聶恒城還對我祖父說他們‘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呢――下一個。”

眾人:你究竟最討厭什麼!

宋鬱之微微搖頭:“真奇怪,真時奇怪。”

“奇怪什麼。”蔡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