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2 / 2)

但此刻,他看到這隻小天狗與邶清如總是忍不住想起他與他的主人。

邶清如那般的人本該是克己禁欲,若無旁人點醒,他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明白自己的感情。

出於某種連月紅煜自己也不甚明白的隱秘心理,他很想要看看邶清如這般的人若是跨出了那一步之後,又會是一種怎麼樣的表現。

他亦很想看看,是否當真有人會珍視一隻卑賤的天狗。

思及此處,月紅煜眸色微微一沉,他將手輕輕搭在了江梓念的身上。

他道:“劍尊,我覺得這隻小天狗甚好,不如贈予我如何?”

邶清如握著劍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緊,地上冰霜又蔓延開來。

月紅煜卻依舊恍若未覺,他道:“我們兩人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

“他為了救我,違背了劍尊的心意,如此看來,這隻小天狗大概是更在乎....”

月紅煜話語未畢,一道巨大的白光便從天而降直擊月紅煜。

江梓念被那餘暉波及狠狠地摔倒在一旁

月紅煜揮袖一躍,這才險險避開。

邶清如已然下至地麵。

他從天而降的時候,身上尚且帶有些冷冽的寒氣。白衣如雪,麵上滿是寒色。

氤氳的白光之間,江梓念隻見那人一步步地走向他。

他衣擺微微飄揚起來,周身依舊是細微的白色光點。

他手上那著湛冰劍。

湛冰劍被寒霧籠罩著,看上去越發的冰寒瘮人。

看到那劍,江梓念幾乎是下意識感到背後冒出些冷意。

他看著他的眼中壓抑著太深的暗色。

他依舊緊抿的唇可以看出他的怒氣。

月紅煜立於天邊,見兩人如此,他當即吹了口哨本欲喊來他的火雲玄步車輦。

邶清如卻好似當即發現了他的舉動。

月紅煜口哨尚且未能吹響,頓時半空中乍現一道寒光直朝他擊來。

邶清如未再看江梓念,反倒是又提劍超月紅煜追去。

月紅煜沒辦法隻好又轉身與邶清如打了起來。

江梓念在山下看不清兩人究竟如何動作,隻能依稀看見雲影之中不時穿出電光石火之聲。

過了一會兒,隻見月紅煜直直從天邊墜落下。

他一身紅衣在半空中綻放,絕豔到了極致。

江梓念心中正突地一緊,忽而卻見那人虛影一閃,那人竟在半空中憑空不見了。

江梓念再抬眼,卻見天邊又是一陣火焰雲襲來,似是晚霞一般,將天邊都染成了紅色。

那火雲玄步車輦就停在了天邊。

三隻火焰魔凰扇動著翅膀,月紅煜便立於其中一隻魔凰之上。

在那布滿紅霞的天邊,他一襲紅衣,清風簌簌吹來,他衣擺飄揚,墨發在他身後肆意鋪灑渲染著。他整個人半隱在魔凰身上的烈焰之下,依稀可見他絕色的麵容。

月紅煜對著不遠處的邶清如,他又問了一遍:“劍尊為何如此生氣?”

月紅煜輕笑了下,他道:“氣我私闖混元派,還是氣我帶壞了你那小天狗。”

“又或者,最氣的是我親近他了....劍尊嫉恨了?”

月紅煜點了點自己的紅唇。

“嫉恨”二字實在太過於刺耳,邶清如眼眸驟然一沉,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荒謬至極!”

邶清如看見遠處月紅煜用那似笑非笑的目色正看著他。

月紅煜正要說些什麼忽而卻見邶清如身上凝起一個巨大的劍影。

頓時空中都白光大現,將天邊這烈焰紅雲都要驅散了。

月紅煜頓時麵色一僵。

他身下的赤焰魔凰都近乎要受這強大氣勢的影響,有些瑟瑟然起來。

若非月紅煜強行控製,一個個便是都忍不住朝邶清如跪拜。

月紅煜輕眯起眼睛。

他看了一眼地下的江梓念,又看了一眼不遠處正朝這邊趕來的邶清如。

邶清如聽到那人傳來的一句話。

“劍尊的心緒似是有些不寧啊。”

月紅煜已然駕著車輦遠去了。

邶清如卻又聽到了他的一句話。

“劍尊究竟為何生氣,劍尊自是明白。”

邶清如聽到了月紅煜略帶譏諷的一聲冷笑。

月紅煜的車輦已然從天邊消失不見了,天邊隻剩下些許的餘霞。

在他臨走前,他看了一眼江梓念。

江梓念並不能看出他眼眸中的意思。

赤焰魔凰瞬間可行千裡,如今月紅煜已然跑出天際,就算是邶清如亦很難追上了。

月紅煜臨走前的話好似還殘留在邶清如的耳邊。

“若是劍尊不喜,下次來我便將他帶走罷。”

“昨夜,我二人已然溫存了一夜。”月紅煜說及此處的時候,還不由得嬌笑了幾聲。

江梓念看著走至他麵前的邶清如。

邶清如麵上的神色依舊滿是陰霾,大有雷雨將近之勢。

不等江梓念說什麼,邶清如便一把抓起了他,那動作實在有些粗魯,他指尖更是冰寒冷冽。

兩人身形一晃,江梓念便見邶清如抓著自己來到了一處小瀑布旁,瀑布下方是一清潭。

這裡是邶清如在天一峰上日常打坐修行的地方。

這清泉便是天一峰上的日月潭。

日月潭潭水清冽冰寒,中央有一個石蒲,邶清如便是坐於那裡打坐。

此泉乃是天一峰上的雪水融化而成,最是純淨乾淨,又因集了日月川川之精粹,據說這日月潭內有時會出現日與月同時出現奇景。

日月潭的潭水可淨化濁氣,能清心淨汙。

一到這裡,邶清如便將江梓念扔在了那潭水內。

潭中頓時濺出一股水花,江梓念被摔得一痛,他一被扔進去便覺得那潭水實在冰寒刺骨,直叫他打了幾個冷顫。

潭水並不很深。

潭邊還開了幾朵菡萏的青蓮。

日月潭上氤氳著些許水霧。

邶清如就站在一旁看著江梓念,他容色清冷,緊抿著的唇顯出了他的怒意。

他一襲白衣立於潭邊,好似九天之上最高不可攀的仙人,看著江梓念的神色冷冽又莊嚴。

他薄唇輕啟,隻說了一句話。

“脫衣服。”

江梓念不由得猛地抬眼看著他,他在這寒潭裡凍得嘴唇都有些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