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2 / 2)

這一日,江梓念從屋外回來。

外頭一片冰雪茫茫,他從屋外帶了一身寒意,至屋前,他便化成了原型。

小白犬較之前長大了些,他在外頭抖了抖皮毛上的雪,又在外頭將爪子在軟墊之上蹭了幾下,這才抵著門蹭進去了。

他進屋之後,小爪子在地板上發出嗒嗒嗒地聲音,那細瑣的聲音叫邶清如不由輕輕抬眸看了白犬一眼。

江梓念看到一旁有一個小碗,碗裡裝著他近日的甜點。

江梓念心中有些彆扭,但最終抵不過誘惑還是朝那個小碗走了過去。

近日份的甜點是仙蕊蜜,江梓念舔了一口,小眼睛不由得微微一亮。

細細將小碗舔了個乾乾淨淨之後,江梓念去邶清如腳邊輕蹭了幾下。

他毛茸茸的尾巴亦輕搖了搖,似是表示感激。

屋子裡暖和和的,江梓念有些無聊,他趴在邶清如腳邊沒過一會兒便睡著了。

邶清如垂眸看著尾巴掃到他腿上的白犬,那尾巴毛茸茸的,十分蓬鬆,柔軟的皮毛亦有的蹭在腳邊。

他看了他一會兒,繼而彎腰將江梓念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將他放在寒冰床上。

江梓念如今早已熟悉了這寒冰床,不會再如最初那般覺得冰寒難忍了。

這些日子,江梓念都隻是趴在他原本的小窩裡睡,邶清如並未再如之前那般與他同睡了。

那日月紅煜的一番話竟好似刺進了他心底,這些日子一直縈繞在他耳邊,叫他片刻不得安寧。

他從不覺得月紅煜說的是對的。

他向來克己自持,月紅煜那話中隱含之意實在叫他又氣又惱。

但月紅煜那話卻又隱隱勾起了他心底隱埋的一個疑點。

他若是當真清心寡情,萬事淡漠如浮雲,他又為何會對他徒兒生出這等偏執....

求而不得乃是世間苦痛之最,求而不得方生偏執。

毫無疑問,他很在乎他徒兒。

那麼,他如今這般的偏執又是所求為何?

邶清如反反複複在心中問了自己很久,但是他參不透一個答案。

他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般偏執之心就好似是憑空而起的。

他偏執地想要找到他,繼而又固執地想要他永遠陪著他...

還因為誤以為江梓念要離開他險些入了魔。

邶清如思索了很久,始終無法明白。

月紅煜的話好似給了他一道靈光,他隱約覺得自己好似窺探到了什麼,又好似一直戳不破那層屏障。

此刻,江梓念在床上正睡得安穩。

白犬雪白的尾巴尖一下下地擺動著。

有的小獸睡著了也會搖尾巴,莫約是在做一個很美好的夢罷。

邶清如看了一會兒,那尾巴蓬鬆雪白,尾巴尖一下下地勾著,他伸手,忍不住輕輕握住了那尾巴。

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掃在手心的感覺有點微癢。

那一點細微的癢不知怎麼卻好似輕輕在他心尖上撓了撓。

一點說不出什麼的滋味在心頭蔓延開來。

那一刻,邶清如看著床榻之上的小犬,他忽而想了自己的心魔。

一直以來,邶清如的心魔並未完全清除,隻是被他暫且壓製下去了。

簡祁以為他的心魔是生於他親手殺死墨曉念的那一刻。

但邶清如知道,他的心魔並非生於那一刻。

早在墨曉念在日月潭邊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舉的那一刻,他便生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