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1 / 2)

月紅煜依在他身上, 他身軀纖軟,江梓念從他身體上感受到了一絲的溫暖, 但是江梓念卻覺得自己從心到身都越發冰涼。(搜格格黨每天得最快最好的更新網)

月紅煜的動作分明那般輕柔,但是江梓念卻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與冷漠。

麵對著此情此景, 江梓念隻覺得背後都有些微微發涼。

他隱約覺得好像有什麼脫離了他的控製。

月紅煜微微垂眸,看著江梓念。

他如同往常那般在江梓念的脖頸處輕輕蹭了蹭。

烏黑的柔順的長發輕輕掃過江梓念的肌膚。

他低著頭,低眉順目的模樣宛如一隻溫順的大犬。

“主人為何不摸摸我的頭?”

月紅煜抬眸,那好似當真無辜又可憐。

江梓念抬手, 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

月紅煜微微笑了,他這一個笑容中帶了幾分年少時單純坦率的模樣。

但等他唇邊的笑漸漸抿去的時候,他眉眼間卻又漸漸浮現出了原本的涼薄和冷漠。

江梓念原本想說的話,在看到麵前這個月紅煜的時候卻忽而不知要怎麼去說了。

麵前這個月紅煜身上帶著一股嗜血的冷漠,他那過於強大的威壓較現實中的月紅煜還要厲害許多。

他很像現實中的月紅煜,但卻又不像。

他那幽暗的蜜色眼眸總帶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整個人都太過危險, 若說現實中的月紅煜就好似是一隻威猛無比的大犬,麵前這人更好似是一隻偽裝成溫順大犬的惡狼。

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總帶著叫人不寒而栗的淩厲。

這魔障本是由心而生。

這裡有月紅煜心底那單純寧靜的純思, 卻也有被月紅煜本人壓抑在心底深處的黑暗。

這黑暗本該被深深埋藏在月紅煜心底, 但是因為江梓念的誤闖或是刺激, 叫這份黑暗被□□裸地暴露了出來。

“我以為, 主人不要阿月了。”

他蹙眉又低眉順目的, 麵上帶著幾分卑微的小心翼翼。

但他垂眸, 眼眸中卻滿是被壓抑著的貪婪與情思。

江梓念微微滾動了喉結。

他本想說, 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裡隻是你的魔障。

但最後, 他卻還是略有些乾澀地說道:“怎麼會...”

月紅煜看著他輕笑了下。

他那笑容間不自覺地帶了些勾魂奪魄的嫵媚,他琥珀色眼眸中微微閃爍了一下。

但那光芒很小,卻帶了幾分莫名的意味。

此刻,江梓念與月紅煜站在這滿是屍體的山頂。

血腥的風拂在麵上,月紅煜一襲絕豔的紅衣此刻卻宛如地獄的修羅一般。

就算後來江梓念聽聞在他走後月紅煜如何披荊斬棘,如何浴血奮戰,成為妖界至尊。

但在江梓念心中,月紅煜還是那個會因為一個塊麥芽糖傻兮兮笑好久的小小少年。

他沒想過,他會看到月紅煜這番嗜血的模樣。

月紅煜笑了笑,繼而道:“那我們回去吧,主人。”

江梓念一愣。

月紅煜卻已然化作了一隻雪白的大犬。

那大犬較江梓念記憶中好似還要大一些,足有一人長,大犬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上挑。

不等江梓念說些什麼,那大犬已然將他背在了背上。

四周一時之間又是刮起了一陣狂風。

江梓念不由得抱緊了大犬,他的衣裳被吹得簌簌作響。

不過一會兒,四周雲煙散去。

江梓念定睛一看,隻見麵前是一座巨大的黑色宮殿。

那黑色的岩石和冰涼堅硬的外表,讓這座宮殿看上去格外的冷峻。

隻見那宮殿的大門慢慢打開了。

月紅煜已然變做了人型。

月紅煜對江梓念笑了笑道:“在等主人的時候,我建了一座宮殿等著主人回來。”

宮殿上偶爾有陽光照在上麵,但是那宮殿卻根本反射不出一點彆樣的光,依舊顯得威嚴又冷峻。

月紅煜對著江梓念微微頷首,似是在等他進去。

門口出現了一隊侍者。

江梓念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向那座宮殿。

侍者依次向他行禮。

月紅煜眼中始終蕩漾著和煦而溫柔的笑意。

他在江梓念麵前始終輕輕頷首,微微彎著腰。

一派溫順的模樣。

侍者將江梓念帶到了屋內,月紅煜也跟著一起來了。

那侍者出去後,江梓念聽到了落鎖的一聲輕響。

江梓念這才不由得抬眸看著月紅煜。

但月紅煜卻好似絲毫未曾察覺一般。

月紅煜麵上依舊帶著一抹溫順的笑。

他道:“這裡,是專門為主人建造的宮殿。”

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帶了幾分叫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江梓念這才猛地看向四周。

黑色的岩石散發著冰冷的光澤。

這是素來被人稱作刀槍不入,冰火亦不毀的黑晶岩。

這一座巨大的黑色宮殿,嚴峻而冷酷,儼然就是一座巨大的黑色牢籠。

江梓念這才猛地發覺,四周的一切聲息都驟然隱匿了下去。

偌大的宮殿內,好似隻剩下了他與月紅煜兩人。

而這宮殿內的空空蕩蕩,隻有極高的地方有一個極小的窗戶。

那窗戶下透出些微光,微光散在地上,形成一個微弱的光圈。

月紅煜往前了幾步。

江梓念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驟然間,江梓念腳步一頓,他往後一看,隻見他身後正好是一張巨大的床。

月紅煜輕輕一揮衣袖。

隻見周圍都點起了一盞盞的紅燭。

那紅燭的燭光,朦朧又美好。

紅紗垂下,微微飄揚。

一切都顯得旖-旎而曖-昧。

室內彌漫著一股輕煙般的香氣。

江梓念忽而便察覺自己身上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了。

他心中陡然一驚。

他早已修成金身,早已百毒不侵,這小小的迷香哪裡能對他起什麼作用。

但他又想到,他如今在這裡是梵寂的身份,而這裡是月紅煜的幻境,在這裡,月紅煜就是這裡的神。

他可以做一切的事情。

隻見月紅煜從那朦朧的輕紗迷霧中走了出來。

他不知何時換了一件新衣。

那一襲華麗而絕美的紅衣逶迤拖地,他行走之時,長至腳踝的墨發輕輕搖曳。

他就好似生於地獄血色花朵。

集聚了地獄間所有的光輝,這才生得這般美麗驚豔。

他微微低垂著眼眸,長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抖,那琥珀色的眼眸宛如盛著醉人的美酒佳釀。

他白皙的脖頸兒,好似天鵝一般優雅而修長。

他輕輕低垂著頭。

而後在江梓念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江梓念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溺在了他那琥珀色的眼眸之中。

好似蜜糖,又好似酒釀。

隻需輕輕嘗一口,便叫人再也無法放手。

等江梓念反應過來的時候,月紅煜已經用唇碰了碰他的耳垂。

他的話說時濕熱的話語幾乎讓他略微覺得有些不適。

“讓阿月來服侍主人吧。”極輕的一句話,聲音間帶了些沙啞。

江梓念剛想去推他。

但他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這一點推脫到更似是撒嬌。

月紅煜在江梓念耳邊輕輕笑了一聲,笑聲中也似是帶了些喑啞的媚意。

天狗擅長媚術,之前江梓念不喜這些,他曾明確禁止過這些事情。

月紅煜也便再也未曾在江梓念麵前用過這個。

此刻月紅煜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了。

他長高了不少,但身子卻依舊柔軟。

他雪白的一截胳膊直直搭在江梓念的肩膀上,嘴唇若有若無地輕蹭在江梓念脖頸兒處,勾起一陣細微的顫栗。

江梓念心中隱約覺得不妙。

他如今身上全然不得動彈。

而月紅煜這般覆在他身上,江梓念隻見他眼角微微發紅,眼波蕩漾,儼然是一副情動的模樣。

江梓念努力忽視在他身上止不住煽風點火的月紅煜,他正色道:“你知,本尊不喜如此。”

月紅煜這才從他身上抬眼看了他一眼。

他唇角微微濕潤,唇色仿佛經過浸染越發嬌豔。

他看著江梓念那一眼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引-誘和魅-惑。

幾縷墨發從他額角垂下,滑入他半開半敞的衣領內,他脖頸兒修長,露出些精致的鎖骨。

江梓念見他此等情態,亦是不由得微微彆過眼去。

月紅煜眉梢輕挑道:“阿月知道。”

“但阿月看到主人太開心了。”

月紅煜眼眸中幽暗之色好似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他又低頭親昵地蹭了蹭江梓念的脖頸兒。

“阿月忍不住了...”

他這一聲幾乎有些喑啞難辨。

月紅煜對著他說道:“阿月等了主人九百年...”

“我每天都在想,主人為何還不來接我...”

“主人身邊是不是有了旁的人服侍,早已將阿月忘了。”

“但後來阿月明白了,不是主人不肯來接阿月,是阿月還沒完成主人給我的任務。”

江梓念看著他,隻聽月紅煜在哪裡靜靜地說道:“真是奇怪,那個人怎麼好像永遠也殺不完,我明明殺了他一遍遍。”

“他卻怎麼也殺不死。”

“殺死一次,沒過幾日,他又會從旁的地方出現。”

“主人說過,隻要我贏了他,主人就讓我永遠陪伴服侍在主人身邊。”

月紅煜低下頭,他看著江梓念的眼眸中閃爍出一絲興奮與扭曲的幽暗之色。

“我知道,不是主人拋下了我,是阿月沒有完成主人的任務。”

“阿月每天都很努力地完成主人給我的任務。”

“我知道,隻要有一天,他被我殺死了。”

“主人就會來的。”

“我殺了他三千二百八十五次。”

月紅煜說到這裡,他虛虛摟著江梓念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緊。

“還好啊,主人來接我了。”

月紅煜湊近在江梓念麵前,他聲音依舊帶著一股沙啞,他道:“阿月知道...主人從來都沒有拋下我,主人從來都沒有忘記我。”

月紅煜的手輕輕環上江梓念的脖子。

他雪白的手臂在燭光之中帶著一股蜜色的惑人光澤,他的眼眸中或許此刻滿是情意。

但江梓念卻忽而不敢看他。

在這魔障內,月紅煜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謊言。

他不肯相信是江梓念拋下了他。

那個謊言十分拙劣。

但是月紅煜還是固執地相信著。

月紅煜的眼眸在燭光之中卻又忽而微微閃爍起來。

“主人讓我等太久了...”

月紅煜的眼睫輕顫了一下,他喃喃道:“太久了...”

江梓念又不禁看著月紅煜。

有那麼一瞬間,江梓念在他眼眸中看到了一點閃爍的微光。

“久到...阿月有時真的以為,主人不要我了。”

月紅煜湊近在江梓念麵前,他蹭了蹭江梓念麵頰,就好似之前他還是一隻小白犬時經常與主人做的那樣。

江梓念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怔。

月紅煜道:“阿月...有很努力的完成主人給我的任務。”

儘管知道,梵寂對他的好不過是因為一個賭約,月紅煜還是每日都很拚命地訓練。

儘管知道,梵寂很可能拋下了他,月紅煜卻還是固執地守在山頂,堅信隻要殺死那個人,主人就會出現。

他真的有很努力地做主人想要他完成一切事情。

月紅煜道:“所以,阿月想要一點獎勵。”

月紅煜抬起幽暗的琥珀色眼眸看著江梓念,輕輕笑了。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江梓念的指尖。

“阿月想要主人的一點垂憐。”

江梓念看著他,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