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鳶尾花(2 / 2)

該付多少的賠償,是他們之後該商討的問題。

路小喬他們立馬就可以走了。

路小喬倒也不著急著走。

這麼大的一幅油畫,封景的車子可裝不下。

“這畫現在確認了已經歸我了嗎?”路小喬問道。

封景點了點頭,揚了揚手中的紙,“已經簽署了協議,支付了五百萬美元給沈先生夫妻,有了沈先生以及俞總的簽名。”

“這幅畫,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路小喬點了點頭。

轉身就朝範存仁招了招手。

路小喬背著他們,低聲對著範存仁說道,“二師兄,展現你能力的時候到了!幫我把這一幅油畫給拆下來!”

範存仁第一反應是小師妹覺得這麼一大幅油畫拿起來麻煩,拆了之後拿畫布比較方便。

但是轉念一想,要是這麼簡單的話乾什麼要背著沈家人還要這麼鄭重的告訴自己?!

對路小喬的運氣已經有了很強的承受能力。

範存仁立馬想到了什麼,眼睛亮了亮之後,立馬拍著胸脯,“交給我吧!小師妹你看好了!”

油畫的裝裱,首先是需要把畫布釘緊固定在內框上,而後再裝上外框。

範存仁乾脆就找了沈家的傭人要了工具箱,拿了起子就開始吭哧吭哧的拆畫。

他壓根就不會裝裱,拆起來的時候難免粗暴了一點。

自己倒還不覺得,旁邊的俞家叔侄還有沈氏夫婦他們可是看的心驚肉跳的——雖然刮花了一點點,但這也是價值千萬美元的油畫啊!就這麼粗暴的就給拆了?!

還有那畫框,那也是原裝的好嘛?!這麼粗暴的拆下來肯定不能用了……

原本還覺得範存仁暴殄天物,但是轉念一想到這畫都已經和他們沒關係了,也就都不出聲了。

釘子一個個撬了下來。

範存仁把畫布拿開。

噫?

“這畫布怎麼有兩層?!”範存仁突然說道。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範存仁把下麵的那一層畫布展開。

露出來的,是一叢漂亮的鳶尾花。

這也是一幅油畫,但是這幅鳶尾花卻和上麵覆蓋的夏加爾的睡蓮給人以不同的感覺。

這整一幅畫的異常的色彩豐富,線條細致而多變,整個畫麵充滿律動及和諧之美,洋溢著清新的氣氛和活力。

畫中的幾叢鳶尾花鮮麗可愛,但又有點憂傷,有點孤獨和不安,甚至有一種近乎掙紮的姿態。

畫麵被一片藍色的鳶尾花占去了大半,淺如海藍,深似墨團——似乎是作者難以揣度的愁楚與痛苦的凝結。就連花葉也綠中偏藍,帶著一絲憂鬱!

最讓人感覺到反差的,是鳶尾花生長的泥土,用了那種鮮血凝結之後的暗紅色,特彆的詭異。

安靜而憂鬱的鳶尾花,帶著血腥的土地,整幅畫都體現出了非一般的矛盾。

想來,也隻有這個畫家能畫出帶著如此矛盾色彩的畫作來吧?!

路小喬等人把目光移到了畫布右下角的簽名上。

Vi van Gogh。

文森特·梵高。

在他臨近生命終結的前一年,他的心血之作,《鳶尾花》。

“這、這幅畫不應該保存在星條國保羅蓋茲美術館嗎?!”沈太太是震驚的。

她大小也算是個畫家,不可能不認識梵高的作品!

這幅畫和其他畫一起買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沈先生的畫室裡收藏,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畫框拆下來。

誰能想到,這畫布居然包了兩層!

沈先生則感覺自己又要犯病了,整個人都喘不上氣來了。

“不、不不!這幅畫不一樣!”

基本上被判定要被辭退的洪簡忽然出聲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這幅畫。

“雖然畫的都是鳶尾花,布局什麼的都很相似。但是這幅畫比保羅蓋茲美術館的那一幅更加的瘋狂!”

“放棄了泥土應該有的赭色,而采用了紅色。似乎是意味著這從美麗的鳶尾花是從血液中汲取養分生長出來的一樣!”

人人都知道,文森特·梵高是個瘋子。

這幅不出世的《鳶尾花》,應該才是她當時在精神病院中內心真正的體現吧!

洪簡現在是完全放開了說。

打從大俞總和小俞總一起過來,洪簡就已經想清楚了。他這個黑鍋,估計是背定了。

好歹長風拍賣行會代為賠償沈先生的損失,隻是對他作開除處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是洪簡心裡真的不怨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鑒定,還曾經留洋出國學習各種油畫的知識。

到現在四十剛出頭,成為了長風拍賣行油畫部的主管。

多年的努力,一朝儘喪!

並且這還是因為小俞總吩咐下來要給路小喬一個好看!

剛剛兩位俞總已經把所有的臟水潑她身上了,礙於他一個打工的人微言輕,他也就不反駁了。確實是他推了路小喬一把沒錯。

但是既然都打定主意讓他辭職走人,甚至小俞總答應的餘款恐怕也拿不到了,他也就樂的讓他們也不高興!

在看到《睡蓮》之下的《鳶尾花》之後,洪簡來了精神,把這幅梵高不出世的畫作鑒定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也成功的讓俞時泰和俞子豪他們黑了臉色。

這會兒路小喬他們卻是不準備再留在這裡了。

帶著兩幅畫布走出了沈家。

遠遠的還聽到範存仁笑著打趣,“小師妹摔了一跤真的是賺大了!就這兩幅畫,加起來至少得有八千萬美元!你這條腿,名副其實的金大腿啊!”

……

俞時泰等人離開之後。

沈先生夫婦倆第一時間衝進了畫室,把從沈太太前男友手裡收來的油畫一幅一幅的拆開。

沈先生年老力弱,連釘子都撬不動了,都是沈太太在動手。

但是一幅,兩幅,三幅……直到把所有的畫都拆了,他們也沒能見到第二幅藏在畫後麵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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