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2 / 2)

“快睡吧,明早還要趕路。”李鶩開口道。

這句話像是一劑定心丸,讓沈珠曦壓下不安,聽話躺了下去。後半夜,她不停翻來覆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著沒有。天還不亮,風雨剛停,李鶩就推醒了呼呼大睡的李鶤。

“起來趕路了。”

沈珠曦本來就沒睡著,迫不及待地爬了起來——和那群詭異的陌生人同處一室太煎熬了,還不如早些上路,馬車雖然顛簸,但卻自在許多。

四人迅速收拾起床,躡手躡腳離開了呼吸聲此起彼伏的破廟。

李鶩和沈珠曦上了馬車後,李鵲迅速驅使馬車往前走去,李鶤騎馬跟隨在側。

沈珠曦終於有機會問出:“那夥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假名假身份。”李鶩道。

沈珠曦心想:你這個白頭縣的賈鴨也沒資格說彆人。

“長沙韓氏有幾分名氣,我正好知道一個在北都做事的。”李鶩說,“武英節度使淳於安有個左膀右臂就是長沙韓氏,叫韓逢年,他有個弟弟,叫韓逢月。”

他譏諷笑道:“韓風月……韓逢月。就是這麼巧。一個世家公子主動拉攏我們,難不成是慧眼識金,看中老子才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管他想做什麼,我們先溜沒錯。”

沈珠曦沒聽過這韓氏兄弟的名字,倒是對鎮守邊疆的武英節度使淳於安略有耳聞,宮中傳言他有不臣之心,父皇也常為武英軍尾大不掉的事煩心。

因此,她對淳於安和他的武英軍沒什麼好感,連帶著,這新知道的韓氏兄弟,在她心中的印象也大為下跌。

“大哥,我們還走東都方向嗎?”李鵲在車外問道。

“韓逢月要是還去找他大哥,必定也是走東都方向。”李鶩頓了頓,“我們改道,走許州過去。”

“駕!”

鞭子輕輕落在馬屁股上,馬車加快速度往前奔去。

“蠢貨!”

一隻酒盞扔向帶頭侍衛,他克製躲閃的本能,閉眼硬受了砸上額頭的酒盞。

哢嚓一聲,酒盞在他頭上碎成幾片,再落到地上,成了齏粉。

一股熱流從他額頭湧下,他顧不上擦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公子恕罪!”

“我昨晚陪他們喝這麼多酒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留下他們!你倒好,竟然就這麼把人給放走了!”韓逢月氣不打出來,拿起短幾上有一隻酒盞朝他扔去,這次準心不夠,酒盞從領頭侍衛的頭頂飛過。

“屬下知罪!請公子息怒!”他彎下腰,重重叩首。

旁觀侍衛皆麵露不忿:公子並未交代要看好他們,他們又不是公子肚裡的蛔蟲,哪知道公子請他們喝酒就是要扣人的意思?

“立馬給我備馬,我帶二十人先追上去,剩下的人帶著馬車跟來!”韓逢月拂袖往廟門走去。

“二公子,這樣太危險了!”領頭侍衛上前一步,“現在兵荒馬亂,匪徒遍地,公子隻帶一半人手,難以保證自身安全,若有個三長兩短,大公子……”

“彆拿我哥壓我!”韓逢月大怒,一腳朝著領頭侍衛的腹部踢去。

領頭侍衛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我自有辦法,你照辦就是!”韓逢月剛走了一步,又停下來,眯眼看著跪地的領頭侍衛,冷聲道,“我帶的二十人裡,不包括你。等我去了北都,你就去我哥那裡報道吧,爺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二公子!”領頭侍衛神色焦急,韓逢月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破廟。

有了前車之鑒,無人敢再出言勸阻。

從車隊裡解出十匹快馬後,韓逢月帶著選出的十個青壯侍衛立即沿著馬車軲轆痕跡追了出去。

幸虧昨夜下過大雨,馬車趕路的痕跡根本無法掩飾。

韓逢月騎在馬上,一路快馬加鞭,滿心都是即將建功的激動和興奮。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以被遮麵的婦人,不是越國公主又是何人?不知眼高於頂的傅玄邈那廝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已成他人婦時,會是個什麼表情?

能把傅玄邈的臉麵扔到地上踩,還能在淳於安那裡立個大功,這樣的好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二公子,我們現下該走哪條路?”領頭的侍衛停了下來,為難地看著眼前的三岔路口。

三條路口,都有著馬車剛剛駛過的痕跡。

韓逢月沉著臉道:“有沒有辦法通過車軲轆的大小辨認誰才是我們追的馬車?”

一名侍衛騎馬上前,仔細辨認半晌後,搖頭道:“都是最常見的車軲轆尺寸,無法分辨誰才是昨夜的馬車。”

韓逢月騎的馬噴著響鼻,因突然停下而不耐煩地刨著蹄子,韓逢月比它還焦躁,不能接受飛黃騰達的機會就這麼消失於眼前。

“這三條路分彆通往何處?”韓逢月問。

“一條往東都,一條往汝州,一條通許州。”

昨夜他已說過自己要往北都,必經東都,如果他們想避開自己,必然不會選擇往北都的路。

可經過昨夜一番交談,韓逢月已知自稱姓賈的兩兄弟狡猾不已,說不定他們會反其道而行之,選擇往東都的路也說不一定。

三條路,隻有一條能讓他加官進祿。

韓逢月咬了咬牙,抽出腰間寶劍扔出。

鑲滿金銀,華麗非常的寶劍高高揚起,重重落地,劍尖直指中間那條路。

韓逢月一夾馬肚,在途徑寶劍時彎腰下滑,一把抓起長劍。

“去許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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