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十二月底。
本來張老師和夏老師計劃十一月就帶學生們郊遊,哪知道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麼多事，郊遊事也隻能一拖再拖。
臨近元旦時候，郊遊才提上日程。
周五下午,卓謙先回家一趟收拾這兩天一夜需要用到衣服，冬天山上一到夜裡就瘋狂降溫，不帶件厚點羽絨服根本抵擋不住。
由於要帶東西多，一個背包根本塞不下，無奈之下，卓謙敲響了卓睿房門。
卓睿這周回來了,但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回來後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出來，連吃飯時都沒露麵。
卓謙敲了很久房門，裡麵都沒有回應。
就在卓謙以為卓睿不會開門時候,忽然聽見哢嚓一聲,房門開了一條縫，卓睿就站在門後,露出半張臉，麵無表情地盯著卓謙。
卓謙冷不丁被卓睿眼神嚇了一跳,愣了愣才說：“我這周末要出門,你行李箱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卓睿不說話，就這麼冷冷地盯著卓謙。
卓謙被卓睿盯得很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說：“怎麼了？要是不方便借也沒關係,我去問下卓菲好了。”
他話剛說完，就看見卓睿後退一步，並把房門拉開,卓睿說：“進來吧。”
卓謙這才看清楚卓睿還穿著剛才回來時穿衣服,他衣服皺巴巴,好像才和人拉扯過一樣，頭發也有些淩亂，但他自己感覺不到似，伸手從衣櫃上麵取下沒用行李箱。
卓謙站在卓睿身後，無聊地掃了一眼這間臥室。
卓睿臥室比他臥室大上一圈，雖然裝修得差不多，但被卓睿收拾得井井有條，光從這環境就能看出來卓睿是個愛乾淨且有點強迫症人，書櫃上書籍無一例外是從左往右按照從高到低順序排列，甚至連顏色也要歸納到一致。
不過當卓謙目光掃過搭在椅子上一件外套時，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那是一件黑白相間針織夾克，貌似是某大牌剛出秋冬新款，價格在六位數以上，而且是限量購買。
卓謙對這方麵不太了解，之所以知道這個隻是因為沈加瀾曾經穿過同款。
顯然，那不是卓睿外套。
卓睿在穿衣上沒有太多講究，隻要衣服能穿，哪怕洗得發白了也能一直穿下去，更不會追求品牌和價格。
雖然卓謙有些奇怪卓睿房間裡怎麼會出現這麼一件外套，但這畢竟是卓睿私事，他不好多問，因此多看了幾眼便挪開了目光。
卓睿把行李箱仔細檢查過一遍後，便把行李箱拿給卓謙。
卓謙說了聲謝謝，又道：“後天晚上回來還給你。”
卓睿卻好像累極了，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也沒看卓謙，隻是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卓謙見卓睿不想多說話，拎著行李箱準備離開，結果他剛走到門口，卓睿仿佛想起了什麼，忽然喊住他。
卓謙轉過身，就看見卓睿二話不說扔了一件外套過來——正是剛才搭在椅子上那件外套。
卓謙莫名其妙地接過外套。
“柳絮衣服。”卓睿說，“你幫我還給他，當是借你箱子報酬了。”
“啊？柳絮衣服？”卓謙無不詫異道。
說起柳絮，卓睿不知是想起了什麼，本就不怎麼好看臉色倏地變得愈發難看起來，他抹了把臉，粗聲粗氣地說：“就是他衣服了，他落我這裡了。”
卓謙：“……”
他有點想問卓睿和柳絮是什麼時候認識，畢竟上次見麵時卓睿對柳絮敵意還很大，當然現在看上去也不小。
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卓睿提起柳絮時表情……真是怪怪。
然而回想起卓睿剛才激烈反應，卓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能問出口，他說了聲好，隨後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拿著外套走出了卓睿房間。
聽見房門合上聲音，卓睿再也壓不住心頭煩躁，他緊緊皺著眉頭，起身在房間裡來來往往地走了十來圈。
可心頭鬱氣難消，化作一團棉花死死堵在他心口上，讓他感覺難受極了。
安靜中，躺在書桌上手機突然響起。
卓睿如夢初醒，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是一串陌生數字。
可是當他接起電話後，對麵傳來聲音並不陌生。
“這麼怕我？連衣服都不敢親自還給我？”
熟悉輕佻口吻讓卓睿心中火噌一下竄了上來，他壓不住也不想壓了，咬著牙開口：“柳、絮！”
“是我。”柳絮樂嗬嗬地笑著，“沒想到吧？我不止一個電話號碼。”
完了，他又說，“你也可以把我這個電話號碼拉黑，除非你永遠不接陌生電話，不然我總能打進來，是吧？”
卓睿氣得臉都青了，可他說不過油嘴滑舌柳絮，就連臟話也隻會罵“不要臉”、“不知羞”這些不痛不癢詞。
麵對嘻嘻哈哈柳絮，卓睿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我是學生，還要準備高考，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柳絮笑道：“誰不是學生了？我還是大學生呢，四舍五入就是你學長了，不然叫聲學長來聽聽？”
“柳絮！”卓睿氣道，“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