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其實很簡單, 就是實力夠強。
大家族出身的子弟,固然有許多人會被厚厚的責任捆住,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 但也有極少數人, 到達了不需要仰人鼻息的地步, 就不需要再顧忌任何人的眼光了。
傅氏在傅老爺子在位時就是國內數得著的大企業, 傅時鈞上位後, 更是擴展了海外的市場, 發展的蒸蒸日上。
如今傅氏在行業內的話語權已經不是一般企業能夠比得上的。
彆說是和男人談戀愛了,就算今天的宴會上, 傅時鈞抱著一隻狗說這是他愛人, 估計都會有一堆人言笑晏晏地湊上去,用儘溢美之詞將這隻狗誇的天上地下無雙。
世界的規則, 永遠都是由強者製訂的。
李文琢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這麼久以來,他都是用彆人也同樣需要犧牲來安慰自己,才能從容地當好彆人眼中的“人生贏家”。
乍然被戳破這一切隻是因為他還不夠強, 被迫直麵自己的無力,心裡很不是滋味。
未婚妻看著他難看的臉色,誤以為他恐同,語氣重重地, 又警告了一遍:“未婚夫, 麻煩你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李文琢:“……”
看著未婚妻堪稱威脅的表情,人生贏家心塞程度默默加一級。
他回國這幾天, 趙婉圻在他麵前一直溫柔體貼,他還以為她對自己有好感呢,現在看來,好像是他想太多。
被前輩打擊就算了,還要被商業聯姻的塑料未婚妻嫌棄威脅,他真是好慘一個男的。
雖然心情複雜,但李文琢畢竟還是有抗壓能力的,很快調整過來,得體地走完了宴會的剩餘流程。
就是視線,還是會不自覺地往那兩個人身上瞟。
蘇醉和傅時鈞那麼敏銳的人,怎麼會察覺不到宴會主角對他們特彆的關注?
不過這種注目禮他們經曆的多了,尤其是在剛出櫃的時候,雖然那些人嘴上不敢造次,但打量是難免的,習慣之後,也就不當回事兒了。
不過,因為李文琢的男主身份,蘇醉倒是也多看了他幾眼。
發現李文琢就是個品性長相再正常不過的富二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連他們家傅總一半氣場都沒有後,又很快失去興趣。
也是……原書是本大女主文,主線就是女主不斷逆襲打臉、逆襲打臉和逆襲打臉,感情戲少得可憐,男主的主要作用就是襯托女主的出色、給女主提供打臉機會,本身並不是刻畫重點,所以李文琢優秀的這麼標準也很正常。
平平無奇,蘇醉在心中給這個男主下了定義。
他自己想的入神,卻沒注意到,旁邊傅時鈞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幽深。
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對李文琢很感興趣?”
蘇醉不自在地將頭撇開一點兒:“沒有,你不要隨便腦補。”
兩年過去了,他還是受不了傅時鈞這麼貼著他耳朵說話,一聽就耳朵麻。
傅總這個人呢,英俊帥氣、身材不輸運動員,又分外體貼聽話,除了剛在一起時活爛和愛吃醋外,簡直就是滿分情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活爛這個缺點很快沒了,愛吃醋卻不僅沒好轉,還變本加厲了。
蘇醉有時候都懷疑,傅時鈞是不是和賣醋的有仇,把人家的存貨都搬光了,才能一天天的那麼大酸味!
不過傅時鈞也有分寸,並不是真的連他一個視線都要管,大部分時候,隻是以此為借口撒嬌……
就像現在。
傅時鈞垂眼,一雙劍眉下的眼珠黑沉沉的:“那彆看他了,看我。”
蘇醉哪敢不答應,彎起眉眼道:“好好好,看你,來吃點兒東西。”
說著從旁邊的盤子裡夾了一條細細的小黃魚,親手喂到傅總嘴裡。
魚炸的很酥,骨頭都是脆的,傅時鈞滿意地一口咬碎吞了。
宴會進行到終點,兩人和主人家告辭。
蘇醉客套地說:“等到李先生和趙小姐結婚,隻要有時間,我和時鈞一定會去的。”
“……”
李文琢被他他一口一個“時鈞”酸的牙疼,不知道怎麼,忽然脫口而出:“您二位辦婚禮的時候,希望我也有這個榮幸能參加儀式。”
空氣猝不及防安靜下來。
未婚妻:“……”
李文琢:“……”他剛剛是被下降頭了吧?!
一片尷尬的寂靜中,傅時鈞嘴角罕見地勾起一抹淡淡的輕笑,矜持表示:“可以。”
蘇醉也跟著點頭,笑道:“還沒定下來呢,不過要是定了,肯定先給李先生發請柬。”
氣氛重新從容起來。
賓主儘歡。
宴會散場後。
未婚妻看向李文琢的目光逐漸變得奇異,像是重新認識了他:“看不出來,李先生交際的功夫不錯。”
雖然拍馬屁的意圖有那麼一絲絲過於明顯,但耐不住效果過硬。
李文琢:“……”
他不是,他沒有!
那一邊,蘇醉和傅時鈞坐上了回家的車。
車上,他想起剛剛李文琢的表現,還忍不住發笑。
這個在原書中存在感不強的男主,似乎比他以為的要好玩一點兒。
說起來,彆看他現在和傅時鈞秀恩愛秀的熟練無比,當初和家裡出櫃的時候,其實是全程不在狀態的。
被傅老撞破現場的時候,他和傅時鈞才剛好上一天,嚴格來說還處於捅破窗戶紙後互相較勁兒的階段,兩個人都沒準備好公開,就這麼被老爺子逮個正著,都很愕然。
但事已至此,總不能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蘇醉不是拔吊無情(?)的人,本來也沒想撩完人就跑,隻是這事兒對他來說意義不一樣,他沒辦法那麼果決,需要一些緩衝時間,慢慢來。
然而傅老一通誰都沒想到的騷操作,無情地把他“慢慢來”的想法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