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誰都知道佟佳貴妃求子心切,四阿哥的玉碟還不在貴妃名下呢!前一陣兒又為她說了話,難保這次不會劍走偏鋒。
想到這兒,她不由心煩意亂。
仿佛是自我安慰,她低聲道:“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貴妃那兒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她便稍稍處於下風,總該給我一個解釋的!”
然,茉心與她都知道這是自欺欺人。
那位主兒一向自傲自矜於自己的身份,又怎會同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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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暗流湧動,富察舜華卻是穩得很。
這事兒啊,甭管當初佟佳貴妃是如何說的,但隻要消息是從她宮中傳出來的,在烏雅貴人那兒就討不得好。
硬扣,多了個給身世高貴的妃嬪晉升這口鍋,佟佳貴妃也得背上。
若要解釋?一個小貴人,為何要她堂堂貴妃派人與其解釋?
如此這般,就不是處境落了下乘,而是氣勢落了下風。
就讓這兩人先互相猜忌,狗咬狗去吧!
真以為她會乖乖站著不動被人惡心?
那她們真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真以為他們富察氏一族好欺負?
吩咐墨竹道:“你去寧壽宮一趟,告訴博爾濟吉特庶妃,接下來,她什麼事情都不要插手了,免得被發現端倪,被佟佳貴妃把釘子拔了!你拎著新做的牛乳藕粉糕,還有鴛鴦卷去!還有我吩咐禦膳房按著我給的方子做的辣椒油,也給她送去一罐!”
這段時間,自打第一次見麵,她們二人就不時往來,宮中人都見怪不怪。
再者,不論如何,佟佳貴妃烏雅貴人二人都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縱然遷居景陽宮一事,了解內情之人甚少,可這檔子事兒一出,不免也會懷疑她。
她們還是活動一切如常、稍稍收斂些好。
“再就是,去叫廖凡,今兒想用米粉了
,叫師傅把料加足了,至於調料,其餘不變,至於糖和醋,照舊是兩勺糖,三大勺醋,至於辣椒油,我這兒自有!”
“再來幾樣爽口小菜,糟貨,最近櫻桃也下來了吧?再叫他們給做個櫻桃肉好了,再來一個乾煸豆角,就這樣!”
叢雙記了下來,退了出去。
墨竹走了進來,托盤上是一個青瓷小碗,裡麵裝著褐色的藥汁子。
她乍一進來,富察舜華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兒。
“小主,這是今兒的藥,趁熱喝了,奴婢瞧著,這藥喝了兩個月多,還是見效了的,往常您就是夏日裡,手腳也是冰涼的,明明手涼得不行,手心還出虛汗,最近,這兩個毛病可是好了許多呢!”
“太醫院的院使,果真是醫術更為精湛些!”
聞言,富察舜華歎氣。
還真是,不說彆的,用這個藥,效果還是不錯的。
到底是自己身子,當然要精細保養,為此,喝點黃連水一樣的苦藥又算什麼?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端起藥碗,麵上帶著如慷慨赴義般地凜然,仰頭,一口灌了下去,何儘後,還打了個滿是藥味兒的嗝兒。
秋雲又呈上清水,還有蜜餞,如此反複三次,才壓了下去。
“這一碗藥灌下去,胃裡都被填滿了一半兒,一會兒的晚膳,還真不一定能用進去多少!”
富察舜華苦著臉揉著肚子道。
秋雲猶豫著出主意道:“那……奴婢二人扶著主子出去走走,散散步?正好咱們景陽宮離著禦花園倒是近,如今夏日裡,花園裡正熱鬨呢!”
一聽秋雲這般說,她不禁有些意動。
來了這皇宮這麼久,她也就去過禦花園三次,平均每月一次,尋常時候,就是自己在宮裡呆著,或者去找博爾濟吉特庶妃玩。
又坐在梳妝鏡前,用了一些唇脂,看著氣色好了些,拿著銀琺琅梳子梳梳頭發,扶了扶簪子,這才朝著禦花園去了。
可顯然,她的運氣不大好,剛一進禦花園,就遇到了時而對她橫眉冷對,時而對她出言譏諷、處處挑刺兒的僖嬪。
富察舜華心累,這一趟,還是出來錯了。
本來到這絳雪軒,是因想要看看這兒青果累累的景象。
現今,美景沒見著,意料之外的美人……也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