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彆
顧沉聽到這個消息後漠然地表示:“我也退。”
傅翔伸手把顧沉摟緊懷裡,笑嘻嘻地說:“退啥啊,我還有一身蠻勁,你這小胳膊小腿能乾啥。你就留在學校好好讀書,不然以後咱領養個兒子沒人教認字多丟人。”
顧沉一把推開了傅翔,怒視他:“傅翔,我顧沉不是吃你白飯的。”
“我知道我知道,”傅翔依舊嬉皮笑臉,“我媳婦那麼能乾,我還等著你以後養我呢。而且我這成績又不好,讀下去也考不上大學,在學校也活受罪。”他的半張臉上紅腫起來,看上去有些滑稽。
溫景煜三人都在一旁看著,小胖子忍不住抓著溫景煜的袖子落下了淚,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聲。溫景煜心裡也堵得慌,滿腔的煩悶沒法疏解出去,恨不得抓住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不斷譴責的人質問:“同性戀他媽的犯罪嗎!”
顧沉伸手撫上傅翔腫起來的半張臉:“我們要活出更好的人樣,讓那些人看清楚看明白,他們不比同性戀
好。”
“嗯…”傅翔笑,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隻是抓緊了顧沉的手。
好半晌後,齊哲才打破了這種沉悶的氣氛:“那你之後打算乾嘛?”
傅翔愣了下,才說:“再說吧,沒準兒一回家又是禁閉呢。何況我爸媽還能不管我嗎?”他主動繞開了這個話題:“我走了之後顧沉先交給你們罩著啊,要我家阿沉少了根頭發我都得找你們算賬的。”
“你這話,”溫景煜強行扯出一個笑,“哪能不新陳代謝。”
幾人強顏歡笑地插科打諢兩句,然後就散了。時間總是最殘忍的,不論你做沒做好準備都會如期而至,你想或不想,都得走到明天去。
他們準備或者沒準備好,都得先把月考給過了。
這些日子煩心事實在太多,溫景煜坐進考場那刻卻意外地平靜下來。轉眼大家都穿上了長袖,教室裡的風扇也不轉了,考場靜悄悄的,溫景煜把瑣事都壓下了。
溫景煜語文不算太好,踩著點寫完了作文,鈴響時恰好放下筆。教學樓嘈雜起來,溫景煜才從那種寧靜的狀態收回神,肩上的擔心像是萬斤重…其實他也沒什麼擔
子,但就是覺得莫名背負了超出這個年紀的痛楚。
他甚至期待起下一場考試起來。
理科生有個好處就是考前突擊並不太重要,當然前提是平時的積累足夠。到最後一科,溫景煜寫題的速度還比平時快了些,寫完後他檢查了下自己不確定的幾道題,然後把試卷和筆推到了一邊。
教室裡的彆人都還在緊趕慢趕地算題,他忽然就想起了和蕭笠比誰先寫完試卷的那些夜晚,手裡的短信似乎都有溫度。又想起了假期裡冷飲店裡的禦用桌,夏日的陽光還帶著乾燥的味道。
他想蕭笠了,和往常不太相同,這種思念濃烈得快要把溫景煜淹沒過去。溫景煜想,我沒法自欺欺人了,我就是喜歡蕭笠,同性戀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