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
蕭笠沒想到溫景煜會說這樣的話，連花言巧語都算不上，從某種角度而言甚至理智得過分。她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種小女生的情緒，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是希望溫景煜誇下海口說“我會喜歡你等你一輩子”。
但幸好溫景煜沒有說，她幾乎感謝他的真誠：“好，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個事情。很抱歉瞞了你這麼久，其實我是個女孩。”
“啊？”溫景煜整個人都愣住了，腦子裡兩個想法交雜成漿糊——蕭笠這算是答應我了？蕭笠是女孩！
到底是第一個想法占了上風，溫景煜遵從本心問：“那你…算是答應我了？”
蕭笠挑眉：“算是。”然後她就看到溫景煜傻笑了兩聲，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驚訝問道：“你是女生？”
蕭笠：“…嗯。”她向來戴著護頸，今晚摘了沒戴，揚起頭指指自己的脖子：“沒有喉結。”
溫景煜難以置信地想伸手觸碰一下，不過被蕭笠躲過了，他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最後憋出一句：“我當初就覺得你很娘娘腔，還試圖懷疑過你是女生，但也裝得
太像了吧。”
如果從自己出生就被委以男生的身份，十多年下來很難不像吧。不過蕭笠沒有說這些，她沒有刻意拿捏腔調，換回自己原本的聲音：“是挺像的。”
她的聲音帶著女孩子特有的乾淨柔軟，溫景煜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似乎才想明白似的：“你真的是個女孩子啊！”
蕭笠：“…”她轉身就走，溫景煜趕忙追上去：“那我們現在去乾嘛？”
“四處都關門了，就隨便轉轉吧，”蕭笠頓了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回來看看了。”
這是溫景煜熟悉的城市，他從小在就在這一趟折騰。以前的老城隻有西城這一片，後來繁華起來了慢慢拓到了東城。城市的興衰有時候挺像是人的生老一樣，隻是往往城市越來越年輕化，守在裡麵的人卻一天天老去。
不過總有新人替了舊，時光轟轟烈烈駛過，留下什麼都隻是痕跡了。
溫景煜帶著蕭笠穿過大街小巷，走到熟悉的地點還會分享自己的成長經曆：“就這兒，我小學初中連著在這兒一塊兒上的。我剛小學的時候外婆天天站在那路口等我，那時候我坐公交都免費呢，外婆還年輕，站路邊一串
人回頭看她。我每次就特彆驕傲地跑過去，炫耀似的叫外婆。”
溫景煜笑出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是我媽呢，害得我外公怕我外婆被人惦記，一有空就追著一塊兒來。”
蕭笠也笑：“真好。”
其實溫景煜緩過神來之後就想問蕭笠——你為什麼要假裝成男生呢？而且看上去也不止一年兩年了，你到底有什麼苦衷呢？之前去上海是出什麼事情了嗎？你到底還瞞著些什麼呢？
但他沒有問出口，蕭笠的心情看上去還不錯，他不想打破這份安寧。
兩人並肩往前走，街上的路燈亮堂堂的，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長，肩膀重疊在了一起，像是緊貼著似的。溫景煜看著影子，微微抬手去夠蕭笠的手。
蕭笠的手有些微涼，溫景煜握緊了，試圖把自己的體溫傳一些過去。他心跳如鼓，但麵上還強裝著鎮定：“你是不是有點兒冷啊，包裡有外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