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
蕭笠和溫景煜沒能聊幾句,溫景煜那邊就有人來叫他去參加一個什麼討論了,兩人隻好匆匆道彆掛斷電話。
蕭笠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是倪宸發來的消息:“你猜我在舊金山見到了誰?”
她把手指放在鍵盤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回複什麼,索性把手機收了揣進兜裡。已經開始入春了,但北方的春天像是比南方來得更遲一些,綠樹還沒冒新芽。蕭笠倚在窗台上隨手翻著書,目光卻落在外邊的世界,林立的樓宇亮著燈,北京始終繁華。
其實也不儘然,她剛到北京的時候因為迷路偶遇過真正的老胡同,低矮破舊,狹窄的過道裡有老年人騎著自行車來往,那種還帶“叮叮當”車鈴的、騎著帶響的古老自行車,路邊曬太陽的貓受了驚嚇忽然躥起,順著一邊的樹爬上圍牆,坐在頂上懶洋洋地
叫兩聲。
這一幕在蕭笠記憶裡尤為深刻,她覺得就像大都市北京會包容古老京城一樣,繁忙的生活總是能留給人一些喘息的餘地——但她現在覺得自己預估錯了生活。
溫景煜沒想到自己能在這兒見到倪宸,麵對麵的時候愣住了。倒是倪宸先笑著伸出了手:“好久不見,溫先生。”
一旁介紹的人也呆愣了一下,用英語問了句:“你們認識?”
倪宸笑而不語,溫景煜隻好作答:“早前有過交流。”
倪宸是受邀而來的嘉賓,給眾人分享自己的經商之道,一路都被簇擁著。溫景煜站在一旁打量他,這人這些年也沒什麼變化,還是當年那樣西裝革履相貌堂堂,每個表情都妥帖恰當,不會讓你覺得被冒犯,但也絕不會親近到讓你誤以為自己能攀附關係。
等到一圈交流過去,倪宸才端起侍者送上來的高腳杯,遙遙衝溫景煜揚了下杯子:“聊一聊嗎?
”他微微笑著,見溫景煜走過來後才抿了一口酒。
大廳裡人多,倪宸帶著溫景煜走到外邊的花園裡:“蕭笠現在怎麼樣?”
溫景煜警惕地看了倪宸一眼:“都好。”
倪宸笑笑:“但願吧,你最好勸勸她多休息,之前在美國就因為工作強度太大暈倒過,勸她回國就是為了讓她好好養身子的。”
倪宸這話裡挑釁意味太強,溫景煜頓了一下才接上:“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都看到了敵意,不過最後倪宸率先笑開了,拍拍溫景煜的肩,意味深長地道:“那就好。”
兩人沒有再就蕭笠多談什麼了,換上了商業模式,官方地交流了一些工作意見。等到溫景煜回到酒店午休的時候,已經到了該給蕭笠道“晚安”的時候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遇見倪宸的事情告訴蕭笠,隻是叮囑她好好吃飯睡覺。
蕭笠也沒問有關倪宸的事情,回複:“會的,午安。”
沒等溫景煜回來,蕭笠又開始忙碌起來,倪宸打算收購兩家小百貨公司,並入蕭笠現在掌管的這家裡。縱然有Elma在一旁幫忙打點,她的工作量也很大。
以至於溫景煜本想給蕭笠一個驚喜,提前回到了家,結果屋子裡根本沒有人。蕭笠和他嘴上說得特彆好,每頓吃什麼給他拍個照發在微信裡,睡前也定點給他發消息,簡直像是個五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