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宸不語，他見倪妍轉過頭望著他。倪妍今天沒化妝，臉色依舊很憔悴，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帶著些哀求的神色望著他：“小宸，你說如果我當初沒有流產…他會和我好好的嗎？”
“不會的，”倪宸淡淡地說，“本性難移。”
倪妍的眼淚忽然滾落下來，在臉頰上留下兩道明晃晃的淚痕。她捂住自己的嘴啜泣兩聲，背著身抬手指後麵的書桌：“你要的東西都在抽屜裡…給他一條生路吧。”
倪宸長長地歎了口氣：“和他離婚吧，然後隨我去美國靜養一段時間再回來。”
倪妍擦乾眼淚：“嗯。”
既然倪妍都這麼說了，倪宸索性先留在上海幫她把離婚協議書擬定了發給蕭子臻。倪妍心情不佳，一直在房裡不願意出門，倪宸隻好一手幫她操辦了。
倪父倪母對蕭子臻二次出軌的事情毫不知情，聽說他倆要離婚的時候還震驚了一下：“離婚？”
也怪不得倪妍情緒不穩定，她失去孩子沒有未來的寄托，父母對她不足夠關心，丈夫還一而再再而三出軌，她又倔又要強，一個人把苦楚都咽進肚子裡還強撐著公司這麼多事情。
她隻是一個不得寵的女兒、被背叛的妻子、喪失權力的母親。
倪宸歎了口氣，他以前也沒有仔細去想這些，現在倒有些不是滋味，忙把這些情況告訴了他給倪妍聯係的心理醫生。
蕭子臻收到離婚協議書後當縮頭烏龜，一點兒消息都不回複。倪宸有自己的聘用律師，先收集著證據，手裡握著這麼多東西根本不怕輸官司。再加上蕭子臻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他不是還想重新找回自己的地位嗎？
把上海這邊的事情交代清楚後，他才動身去了北京。原本他應該把資料交給溫景煜，但還是先去了蕭笠的公司。
蕭笠回來後裁了一批仗著和倪家有一絲一縷關係當蛀蟲的員工，公司裡新人比較多，大多都不知道這公司背後還有個控股的大老板。倪宸到前台的時候還受到了阻攔：“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倪宸輕輕笑了下，蕭笠倒是管理得有模有樣的。他這一笑讓前台小姑娘看紅了臉，囁喏著問：“有的話需要我幫您聯係嗎？”
“給你們蕭總助理打個電話吧。”倪宸淡淡地說。
“好，您稍等。”前台姑娘暗戳戳地想，不但長得帥還挺有來頭啊。她撥通Elma辦公室的電話，低聲說了兩句後羞怯地抬眼問倪宸：“先生您貴姓。”
倪宸微微一笑：“倪。”
對麵Elma也聽到了這聲音，心情複雜地說：“知道了，我馬上下樓。”
前台小姑娘詫異地把聽筒放回原位，Elma好歹也算除了蕭笠外的老大，竟然會紆尊降貴下來迎客。她對倪宸的崇拜更深了一層，樂滋滋地擠出一個有些浮誇的
笑。
倪宸並不感興趣，也懶得賣麵子，摸出手機站在一邊等Elma下樓。
Elma動作迅速，小跑著從電梯裡出來，走到倪宸麵前微微躬身叫了聲：“倪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