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她就聽見身後傳來雪刃的聲音:“公主,屬下吃好了。”
“這麼快?”阮喬看街上的熱鬨場景看得正得趣,聞言,就愣了下,轉頭說:“你要多吃點兒,不然怎麼有力氣為本宮辦事?”
雪刃垂首道:“屬下吃完了。”
阮喬下意識不信,小二送了一桶飯進來,菜雖然不多,但也有七八個,他怎麼可能吃得這麼快,但雪刃好像也沒膽子對她說謊。
她就半信半疑地走到了飯桌邊一看,結果就看見了被掃蕩一空的飯桌,飯桶裡連一顆米都沒剩下。
她頓時倒吸了口氣,忍不住了眼他平坦的腹部,隨後問:“你沒吃撐吧?”
雪刃抿了抿唇,道:“屬下已有七分飽。”
阮喬:“……”
她不由看了一眼雪刃高大挺拔的身形,心裡掂量了一下,照他這個吃法,還要頓頓吃飽的話,她要是在路上再多耽擱幾個月,怕就得兩人一起餓肚子了。
梁國公主的私庫是由身邊的宮女保管著,而和親路上也沒有會用錢財的地方,為了不打草驚蛇,她自然就沒去找宮女拿鑰匙,隻將隨身備用的幾錠銀子帶出來了而已。
似是明白她在想什麼,雪刃忽然開口道:“公主不必憂心錢財,屬下這裡尚存了些錢。”
阮喬看了一眼雪刃那一身半舊的黑色素衣,這麼冷的天,他還穿這麼薄,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有錢人啊,她於心不忍地道:“你的錢自己留著買衣服吧。”
雪刃卻從袖中取出了幾張銀票,麵額都是一千兩銀子一張的,遞給她,漆黑的眼眸看著她,道:“公主,屬下花不完的,您儘可取用。”
阮喬:“……暫時不用,你先收著。”
想到她包袱裡的那幾錠銀子,阮喬看了他那幾張銀票好一會兒,心情有些微妙。
這年頭當影衛這麼有錢途嗎?
不過,看他穿得這麼清寒,想來也是舍不得給自己花錢的,說不定從當影衛以後就開始存錢,存了好多年才這麼多的。
但他卻舍得將錢都拿出來給她用,莫名有些讓人觸動。
阮喬看了他片刻,正要開口,這時小二卻在外頭敲了門。
雪刃去開了門。
店小二是進來送茶水的,順便將碗筷都收拾好了撤下去。
在他要走時,阮喬就想起來她還要先沐浴一下,昨晚在廟裡睡的,衣裳也有些臟了,就讓店小二送熱水上來。
*
等熱水送進來以後,雪刃便道:“公主,屬下在外等候。”
阮喬聽他這麼說,自然就以為他說的是在客棧樓下或者門口了,便點了點頭,誰知下一刻就看見他身形如風地掠到了窗外,像是順著窗戶直接上了屋頂。
阮喬:“……”
她這才想起來影衛之所以叫影衛,就是要如影隨形地在暗處保護主子的。
說不定待在屋頂吹吹冷風還讓他更自在舒坦。
她也就沒再管了,解下了衣裙,踏進了浴桶裡。
*
雪刃動作熟練地上了屋頂以後,就一撩衣袍在瓦片上坐了下來。
儘管此時天氣晴朗,街道繁華熱鬨,一派太平美好的景象,但他還是沒有放鬆警惕,冷冷的眸光掃視著客棧門口絡繹不絕的客人。
過了一會兒,他的目光忽然頓住,眼眸倏然銳利了幾分,緊緊盯著客棧門口不遠處的一行人。
為首的是個錦衣玉帶神態驕矜的人,像是富家公子般的打扮,隨行的也像是普通小廝。
但他能一眼看出這些人訓練有素,看似閒庭散步,實則目光在留意著街上來往的行人。
而為首的那人他也認得,是錦衣衛的千戶秦林。
在他們朝著客棧這邊走來的時候,雪刃就如飛燕般輕盈地就又翻下了房梁,沿著半開的窗戶輕輕落在了地上。
他動作迅速地將窗戶關上了,轉過時,就忽然愣住了。
阮喬此時剛剛洗完,隻穿著貼身的單薄褻衣,細腰不盈一握,玉足如雪晶瑩,房間裡還彌漫著淡淡的熱氣,令她的雙頰微微泛紅,眸若春水,透出說不儘的楚楚動人。
在看見他翻窗而入時,她的神色隻是有一點驚訝,隨後看向他,淡淡吩咐:“你來得正好,替本宮更衣。”
雪刃看著她,有一瞬的失神,在聽見她的話時,他的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片刻後才聲音微啞地低聲道:“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