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顯然也沒察覺這句話有什麼危機,仿佛隻當這是夫妻間的情話而已,將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看著她,聲音喑啞,唇角的笑溫和:“你想要,我便給你。”
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卻變故突生。
他的笑意僵住了,緩緩低頭看向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臉上的神情還帶著幾分殘存沒散去的溫存笑意,骨子裡卻漸漸滲出了一股寒徹心脾的冷意。
她看起來柔弱無骨的手卻輕而易舉又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胸膛,劃開了血肉,精準無誤地握住了他的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他的臉色驟然慘白下來,因疼痛而不自覺微微顫抖了一下,看著她的目光裡有著幾分茫然、不可置信、困惑。
而這些都隻發生在一瞬間而已,前一刻兩人還在親密無間地歡好,但此刻她卻能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
陸淮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連痛覺好像都逐漸麻木了,他看著她,臉上的神情漸漸消失。
但她還在笑著,芙蓉帳暖,她的笑也看起來很嫵媚動人,但眼底卻分明透著幾分冷嘲,沒有半點兒之前的情意綿綿。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幾乎是一字字地問:“為什麼?”
他的聲音因呼吸困難而有些發顫。
阮喬就這麼笑著湊近他,握著他心臟的手指緊了緊,他不禁悶哼了一聲,臉色慘白如雪,但還是固執地看著她,仿佛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這個問題得問你自己啊……”她的笑意忽然消失了,有些冷漠地看向他,“陸淮仙君?”
陸淮聽見這個稱呼似乎怔了一怔,沒有去追問這背後的意思,隻是看著她,幽暗的眸光平靜得有些詭譎,呼吸已經越發微弱,身形搖搖欲墜還勉力支撐著:“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聽了這話,阮喬的笑意更深,眼神卻很譏嘲,甚至有些敵意地看著他:“對,喜歡你的話全部都是……騙你的。”
在他驟然緊縮的瞳孔中,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快意,心裡不由有些驚奇,原主還挺記仇的,在她的人設裡是這麼恨陸淮的麼?
在聽見她的話以後,陸淮就沒有再說一句話,那雙平日裡溫和的眼眸也已經沒了光彩,隻剩下一片漆黑,盯著她沒有說話,那目光莫名有些滲人。
但原主的人設裡也沒有對他的愛意這種東西,因此她避開他的視線後就將他的心從胸膛裡取了出來。
而在她取走他的心的刹那間,他的呼吸便已經停了,倒在了錦被上,紅色的被子混雜著他胸口那個洞裡汨汨而出的鮮血,整個床鋪都仿佛成了一片令人頭暈目眩的血河。
而房間也剛好是鋪天蓋地的紅色,這場景一時有些滲人。
阮喬看了一眼手上還在跳動的心臟,穿上衣服後便走了,忍著沒有多看他一眼。
不過,她也知道,這時候他的仙魂便該已經回到他真正的身體裡去了,今晚就是劍門宗主陸淮飛升上神的日子。
他們也不會再見了,在原著裡,他心都沒了,隻會將凡間的一切當成一場飛升的劫難而已,而她也隻會是他漫長歲月裡的過眼雲煙而已。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她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才行,接下來隻需要等著被淩恪斬殺的這個劇情點到來便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