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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單純來送醒酒湯的,棠寧當然不會緊張了。
程懷恕那話裡的意思,怎麼聽都是像是他有所企圖一樣。
棠寧撐著手肘,話音尾調軟糯:“我還以為小叔叔你睡著了。”
“放心,沒醉。”
程懷恕手捧著碗,隻是簡單地嘗了下醒酒湯的味道,並不打算多喝。
少女的一雙杏眼清澈明亮,見他放下碗,秀氣的眉間微擰:“可是喝多了酒,不喝醒酒湯的話,醒來的時候會頭暈.......”
“不是說叔叔壞?”程懷恕偏偏用一本正經的口吻問她,“現在這麼關心叔叔?嗯?”
這小孩兒愛鬨彆扭。
所以程懷恕刻意為之,都能想象到她漲紅了臉想要極力反駁的模樣。
“老壞蛋。”
棠寧小聲的嘟囔就像奶貓探出爪子,一丁點兒殺傷力都沒有。
倒是程懷恕隱隱約約感覺到兩邊的肩頭各壓了一座大山,一個“老”,還有一個是“壞蛋”。
他怕自己再不喝完,棠寧就要來賴在這兒不走了,一飲而儘後,交代說:“好了,明天還要開學,不要亢奮到太晚。”
棠寧應聲答應,噠噠跑出去,順手帶上他房間的門。
不過她才不會因為開學興奮呢。
洗完澡躺在床上,棠寧翻了個身,確實沒有太多困意,滿腦子縈繞著今晚的碎片化場景。
在暗戀的世界裡,人人都是膽小鬼,守護著那一份隱秘的不可說,又同時貪婪地希望得到更多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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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高三的戰役正式開始,班級的氛圍比原先緊張多了,各科老師都在強調著高考的重要性,於紅發下去的英語試卷更是加量不加價,像打印機的油墨不費錢似的。
之前的課間教室都沒什麼人在,現在一下課就有成群的人趴在桌上的補覺。
棠寧重複著學校、舞蹈機構和家裡三點一線的生活,有時候上課時間不小心發了呆,還會被點名站起來回答問題。
終於熬到了國慶節放假前一天,最後一節課班上人的心思早飄了,徒留了數學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
江城的夏天到了尾聲,就連校園裡的樹葉都開始漸變顏色。
正盯著窗外出神,刺耳的下課鈴就響了。
張齡月見她終於回神,抱著她胳膊親昵道:“寧寧,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發呆的樣子像什麼?”
棠寧收拾著書包,問:“什麼?”
張齡月壓低著嗓音,說著隻屬於兩個人的悄悄話:“活脫脫思春期少女。”
棠寧:“......”
她懷疑,有那麼明顯嗎?!
張齡月擺出大師算命的模樣,煞有介事道:“還有,施主,我看你最近紅鸞星動啊。”
棠寧表麵上不以為意,內心卻像打翻了的蜜糖罐子:“哎呀,張半仙,你可彆胡說八道了。”
鬨哄哄的教室裡還有同學在討論著國慶三天假有多少作業要寫,能不能擠出時間去看電影。
張齡月心中一動,也抱著她不撒手:“寧寧,國慶一起出去看電影嗎?你暑假都沒出來玩過幾次,怪不得開學考突飛猛進。”
被好友這麼調侃,呼之欲出的話到了嘴邊,棠寧還是硬生生給咽了下去,找了個借口,眼皮都不眨地說:“我要是開學考再考不好,我媽媽估計就不會讓我繼續跳舞了。”
“好吧。”張齡月深表同情地點點頭,又埋在她脖頸處吸了一口氣,“寧寧你身上好香哦嗚嗚嗚,有股奶味兒的甜。”
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時,張齡月扶額:“這樣搞得我聽起來很變態。”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到校門口,棠寧步子一頓,提前跟張齡月分彆:“我家裡人來接我,我先走啦。”
家裡人不是彆人,正是程懷恕。
而過來接她的那輛車正是老爺子出行常用的勞斯萊斯。
想必是爺爺讓人過來接她的。
棠寧欣喜的心情抑製不住,不經意間加快了步伐速度。
天空放射著萬道霞光,將她的影子拖曳的很長。
不遠處,校門外的男人高大挺拔,肩寬腰窄,活脫脫的衣架子。
棠寧之前想過很多次,他穿上空軍製服,應該是還要出挑些的。
毫無疑問,他完全適合那身神聖的衣服。
不過可能由於他站的位置比較顯眼,周圍人不斷投來探究的目光。
男人寸頭清爽,眉骨深邃。
而與不太符合的,是他還拄著盲杖 ,氣質淡漠的一點兒都不容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