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亞鬆流露出欣賞又豔羨的目光,給小崽子比了個大拇指:“行,虎父無犬子,之後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屹崽會拿“獵人勳章”也是令棠寧和程懷恕沒想到的。
不過棠寧隻開心了一瞬,臉上仍是心事重重的神情。
周歲後,屹崽不會說話和走路的情形還是沒有改善。
說實話,棠寧稍感慌亂。
她還專程拉著程懷恕討論過孩子說話、走路晚正不正常。
兩人在蘇茴的建議去了趟兒童醫院。
醫生觀察了下屹崽的情況,跟打定心針一樣安撫說:“不同的孩子發育的不一樣,你們啊都是第一次當爸爸媽媽,難免操之過急,回去吧,可以多花點時間教孩子說話、走路,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那之後,教走路的任務落到了程懷恕肩上,棠寧則負責讓屹崽開口說話。
程懷恕的教學進程並不順利。
他卸下一身威嚴,幾乎是每一步都牽引著屹崽向前走。
奈何屹崽走得歪歪倒倒,步伐跟踩在棉花上差不多了。
而程懷恕的神情不太好看,總感覺下一秒就要像訓“新兵蛋子”般風雲驟變。
事實上,他肩上扛著孩子第一任老師的身份,威嚴並重,又不失耐心。
棠寧說起這事兒時,臉上的揶揄之色半分未消。
他望著小姑娘眼眸裡的盈盈水波,相顧一笑:“我老婆說得有道理。”
棠寧沒反應過來之際,他就埋首在了她的脖頸間,理直氣壯地說,“保家衛國要從娃娃抓起。”
霎時間,她思緒遲緩了一會兒,覺得程懷恕這副模樣不像在開玩笑。
程懷恕用實踐證明,自己在教兒子走路這事兒上動了真格。
從此,每天家裡都會回蕩著那句口號:“稍息立正預備走——”
在沒有退路的事情上,他無疑是個嚴父。
屹崽走著走著會摔,頂多是摔個屁股墩兒,不會很嚴重。
在程懷恕的保護下,小知屹都是走在鋪了好幾層的軟墊上的,所以磕著碰著的情況基本不存在。
但在屹崽跌倒後,他絕對不會主動幫助,而是看著小家夥扶著旁邊的家具,自己站起來。
父母不能幫孩子走人生的路,頂多充當舵手的身份。
程懷恕深以為然。
跌倒也好、挫折也罷,他會拍掉孩子身上狼狽的塵土,但會選擇放手,讓孩子不要回頭,自己前行。
事情發生轉機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新年下午。
正值深冬,經曆了一晚上的鵝毛大雪的覆蓋後,中午的江城總算出了太陽,暖融融的光線照耀著,逐漸地,外麵的積雪慢慢消融。
又是一年的春節,演完《甄宓》的各地巡演後,棠寧終於迎來了短暫的休息。
同樣的,程懷恕得了部隊的休假,終於能陪伴在她和孩子身邊,一家人如此這般,便是最好的團圓。
她坐在沙發上翻閱著雜誌,程懷恕則幫著煮茶。
茶香四溢,很能清心靜神。
小知屹早就在嬰兒床睡熟了,現在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二人時間”。
在棠寧閉眸養神的過程中,聽見了隔壁房間的動靜。
她起先不以為意,隻當是崽崽醒了在鬨騰。
剛吃了一塊兒餅乾,就見屹崽從嬰兒床上自己下來,格外順暢走到兩人麵前,拖曳著小奶音,喊道:“噠噠麻麻......”
他發音並不準確,但程懷恕聽得很真切,並且也確信這小子喊得就是“爸爸媽媽”。
棠寧又驚又喜,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們的屹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敢情小家夥直接連走路帶說話全套學會了?!
“程隊長。”她口裡的餅乾都沒來得及吞咽下去,睜圓了杏眼,難掩激動道,“你鵝子會說話了。”
由於含著塊兒餅乾,她說的“兒子”特彆像“鵝子”。
下一秒,屹崽撲向程懷恕的懷裡,蹭著他的軍襯,奶聲奶氣地乞求著:“要爸爸抱......”
就這麼個簡單的小動作,真是要讓人的心都化了。
關鍵吧,小家夥撲向他懷裡的撒嬌動作跟棠寧如出一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耳濡目染學會的。
程懷恕輕輕鬆鬆把懷裡的屹崽舉高高,視線與他齊平,鼓勵說:“要不要再喊一遍?”
屹崽轉了轉眼珠,重複了遍剛才說的:“噠噠......”
他把屹崽放在搖籃椅上,眉目輪廓溫和,示範道:“不對,是爸爸。”
小家夥似懂非懂地,眼睫眨啊眨:“趴趴......”
程懷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兒,不厭其煩地說:“再來一遍,嗯?”
“爸爸。”訓練了幾次,小知屹終於說對了。
程懷恕揉著屹崽的腦袋,目光柔和:“寶貝兒子真聰明。”
今天的意外驚喜,也讓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徹底放下。
經曆了說話的啟蒙階段,此後,小知屹瘋狂開始了“鸚鵡學舌”的模式。
這段時間,他最大的愛好就是模仿爸爸媽媽說出來的話。
裡麵有些話恨不得讓棠寧都麵紅耳赤。
比如屹崽有時候沒睡著,聽著她跟程懷恕彼此間怎麼喊,就模仿上了。
“隊長,要抱。”
“老婆,親親。”
“......”
小孩子尚且不懂這些話裡的含義,隻是覺得好玩兒,小奶音軟軟的,一臉的人畜無害。
落在棠寧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這不是帶壞自家兒子嗎?!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棠寧自然不可能追究兒子的責任。
她轉移了攻擊目標,嗔怪道:“程懷恕,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程懷恕不明所以地聳聳肩,輕鬆接過話茬:“對不起老婆,我以後注意。”
他喉結滾動,輕笑時,肆意又沉斂。
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結合得極好。
就是天然帶著種能把沒底氣的事兒說得黑白相向的氣質。
棠寧不語,眉梢眼角的冷意看起來像是還沒消氣。
程懷恕故意逗她,挑起她下巴,在唇緣流轉:“讓我肉償也不是不行?”
言罷,他俯身吻了下來。
棠寧:?
事情好像朝著奇怪的方向發著了。
......
在小小屹崽的記憶裡,爸爸總是教育他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
不能動不動就哭,再長大點兒要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乾。
他很喜歡爸爸,同時也怕著爸爸。
那種怕,不僅有犯怵,還有來自骨子裡對父親的敬重和佩服。
在尚且年幼的屹崽的意識裡,爸爸是無所不能的超人,壞了的玩具隻要經他的手,就能修複完好,一些人見了爸爸,都要朝他敬禮......
可總有一天他也會明白,父母都會老去,世界上沒有超人,隻有一個又一個為了心中理想信念而活的普通人。
程懷恕就是其中那一類,曆經苦難黑暗,仍舊攜了渾身的光明。
與程懷恕育兒方式不同,棠寧可以說是慈愛型的家長,隻要孩子不觸犯到底線,在彆的小事上,她都可以儘可能滿足,甚至可以說縱容著。
在飯桌上,她習慣了程家老爺子在時“食不言寢不語”的家風規矩,程懷恕在部隊多年,自然更傾向於安靜用餐。
身為家庭的一份子,小知屹從小就學著爸爸媽媽,也繼承了這一點。
阿姨把飯做好後,他就很自覺地拿了勺子,乖巧坐在兒童椅上吃飯。
棠寧給屹崽係上了食兜,畢竟小孩兒自己吃飯還不嫻熟,怕弄臟到衣服上了。
知屹的份量是盛多少吃多少,絕不浪費。
這也跟兩人對孩子從小的教導有關係。
小知屹用勺子舀著粥,慢條斯理往嘴裡送。
他臉上肉嘟嘟的,肌膚又格外奶白,看久了跟小包子無異。
吃完了,知屹就安靜地從兒童椅上下來,自己給阿姨遞過去收拾好的碗筷。
棠寧眼見著小不點唇角沾了飯粒,提醒地拿手指了下。
沒想到屹崽直接跑到她跟前了。
“麻麻,擦嘴嘴。”他屁顛屁顛的,昂著張白淨的小臉,肆無忌憚撒著嬌。
反正麵對漂亮小孩兒的攻勢,沒人受得住。
棠寧給屹崽拿紙巾擦完嘴,叮囑說:“好了。”
看的出來,屹崽在慢慢成長,他不像晝伏夜出那段時期,會下意識地嚎哭。
從學會走路和說話後,他的性子漸漸沉穩下來,大多數時候,並不像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那麼吵鬨。
吃完飯,阿姨留下來收拾餐桌洗碗。
棠寧就陪著他玩兒積木,據說這遊戲對小孩兒有益智的作用。
等她把積木的構造搭好後,兩人就安靜地相對坐著。
知屹托著腮,還真有點兒“小大人”的架勢。
他一低頭,模樣就更像縮小版的程懷恕了。
積木遊戲的規則很簡單,抽走一塊,得保證搭建積木不倒。
要是誰抽的那塊讓積木塌了,就輸了。
一局的時間不長,棠寧沒有刻意讓著屹崽,隻是在思索的過程有些分神,下手時就抽錯了一步。
結果顯而易見,知屹贏了積木比賽。
屹崽彎著唇,拍了拍手,為自己鼓掌。
幾局之後,棠寧就收拾著積木遊戲的殘局,想著得先讓崽崽去洗個澡。
就在這時,屹崽突然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往房間裡跑。
他起先是背著手,後來攤開掌心,裡麵有一顆大白兔奶糖。
“給,媽媽——”屹崽把奶糖遞給她,眼神裡澄澈不染。
棠寧稍感驚訝,蹲下身,將崽崽摟進懷裡,吸了吸鼻子問道:“為什麼突然要給媽媽吃糖?”
知屹垂下眼睫,一字一頓地說:“媽媽輸了比賽,但媽媽不要難過。”
她憋著笑意,反問了句:“吃糖就能不難過了嗎?”
“爸爸說,小朋友吃糖就會不難過了。”知屹拍拍胸脯,一派自豪,“還說要把媽媽當公主。”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的小屹崽真的超可愛der!
然後安利一個基友的文 !
《瑰芒沙礫》by肆十
·1
一場意外,喬柚失憶了。
她被自稱是她丈夫的人領回了家。
喬柚:“你真的是我老公?”
江見疏:“當然。”
“我不信。”
“證明一下給你看?”
喬柚說那你證明啊。
男人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衣扣。
喬柚花容失色,眼卻放光:“你乾什麼,要亂來嗎?”
男人抬眸看她,挑了挑眉:“你以前就最喜歡給我洗衣服,說上麵有我的味道和體溫,會讓你有安全感。”
“……”
“我覺得,你先洗一洗找找感覺,”江見疏說,“一定能感覺出來我是你老公。”
·2
直到,喬柚在家裡找到了一本離婚證。
她和江見疏的。
-正經騷x假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