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拉”一聲,白色的光芒將一個黑色的影子包裹了起來,隻聽光芒中傳來了一聲慘叫,黑影很快就消散了。韓盛偉捏著手裡發燙的符篆,看了眼黑乎乎的路和兩側搖曳的枝葉,深吸一口氣繼續朝村子走去。走了大約三四分鐘,韓盛偉不得不再一次停下腳步。這次身後倒是沒有腳步聲了,可是有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坐在小路中間梳頭發,她的旁邊還放著一盞紅燈籠。
韓盛偉撓了撓頭,四處看了看也沒有路可以繞,隻能借著燈籠的光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張符篆,做好了會看到一張鬼臉的心理建設後把抓著符篆的手舉到前麵:“大姐,你擋道了,讓讓行不?”
“不讓,想過交錢!”女鬼沒有回頭,但是說的話倒是乾脆利索。
韓盛偉的口袋裡有手機有符篆就是沒有錢,他停在離女人兩三米遠的位置開始討價還價:“我沒帶錢,手機也沒電了,等我家人來了再給你行嗎?”
“不行。”女人一下又一下的梳著頭發,動作看起來十分輕柔:“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韓盛偉捏緊了自己手裡的符篆,聲音有些發飄:“可我就是沒錢,你想怎麼樣?”
女人梳頭發的手一頓,忽然媚笑了起來:“沒錢的話不如以身相許可好?我還沒有嫁過人呢!”她放下手裡的木梳緩緩的站了起來。
韓盛偉看著女人一點一點的轉過身來,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終於那個女人完全轉了過來,韓盛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揪心,雖然這女人和他想的前後都是頭發的造型不太一樣,但是臉和脖子的部位長著一塊大樹皮也是挺嚇人的。
臉部下方的樹皮橫著裂了一道口子:“你做我的男人怎麼樣啊?”
“我下不去嘴!”韓盛偉看到女人的模樣反而不怕了,他幾步衝過去將手裡的驅邪符狠狠的按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發出痛苦的慘叫,雙手變成樹枝將韓盛偉纏了起來。
“我去,原來是個樹妖!”韓盛偉被痛的打滾的樹妖甩來甩去,慌亂中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篆貼到纏在自己胸前的樹枝上。符篆絲毫沒有任何反應,樹枝也沒有被擊傷的痕跡,韓盛偉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張擊雷符。
韓老頭和韓向柔都教過韓盛偉擊雷符的法決和咒語,但韓盛偉資質普通,膽子又有點慫,用一用驅邪符這種不用手決和咒語的符篆還好,像擊雷符這種他就從來沒有成功過。可是他現在除了用手裡的擊雷符以外沒有彆的選擇了,身上的樹枝越來越近壓根容不得他去翻找彆的符篆。
將擊雷符夾在樹枝中間的縫隙裡,韓盛偉深吸了一口氣,回憶了一遍韓向柔講解擊雷咒時的要點後將雙手舉了起來,快速的掐著複雜的手決,心裡卻一片澄淨:“陰陽失序,極作怨聲,汝被振者,罪之當鳴,隨氣入手,大作怨聲。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攝!”
擠在樹枝中間的擊雷符爆出了一個柚子大小的雷球,樹妖淒慘的叫了一聲,將韓盛偉狠狠的甩了出去。韓盛偉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雷火越燒越旺,很快變成了一個大火球,將樹妖吞了進去
幾分鐘後,雷火漸漸熄滅了,一根一米長的黑木棍掉在了地上。韓盛偉走過去輕輕的拿腳踩了一下,原本以為木棍會化成黑灰,卻沒想到腳下的感覺十分堅硬。韓盛偉蹲下身體試探著摸了摸棍子,棍子剛被雷火燒過還略微有些燙手,韓盛偉試了幾次才把它拿起來,上下揮了揮倒覺得十分可手。
右手拿著棍子,左手提起燈籠,韓盛偉覺得心裡踏實不少。借著燈籠的火光,韓盛偉終於隱隱約約看到了山腳下的小村落。順著蜿蜒的小路,韓盛偉再一次回到了李月兒家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韓盛偉回來,屋子裡麵點著一盞燈。
輕輕的在木頭門上叩了幾聲,韓盛偉還沒等叫人,房門就咯吱一聲推來了。李月兒走了出來,看到韓盛偉回來似乎並不太吃驚,臉上依然是笑眯眯的表情:“沒有走出村子嗎?那裡太黑了樹又多不太安全,還是明天一早走比較好。”
韓盛偉回憶起路上經曆的事情臉色不太好看,這個村子的詭異是顯而易見的,即便李月兒看起來十分善良無害,他心裡依然保留著十分警惕。
“可以暫時在你家呆一會兒嗎?”韓盛偉問道:“若是可以的話我想借你家的電話聯係下我的家人。”
李月兒抱歉的看著他:“我們村子連電都沒通,更彆說電話了。不如你就我家住一晚上,等明天天亮再走好了。”
韓盛偉嘴裡答應著,手裡悄悄把一個布條掛在柵欄中間的豁口上,這才拎著燈籠提著棍子進了院子。
李月兒走了幾步後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過頭盯著他手裡的棍子,原本一直笑眯眯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不安。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懼怕的看著韓盛偉:“你手裡拿的什麼?”
韓盛偉看了看手心上蹭的黑灰,下意識脫口而出:“燒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