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兒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掛著盈盈笑意:“吃了飯吧,從山裡采的山珍,十分難得。”
韓盛偉看著鍋裡那白潤潤顫巍巍散發著異香的食物,堅定的搖了搖頭:“謝謝,還是不用了。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就是強行吃了也會吐。”
李月兒似乎看出了他的膽怯,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揭穿他。她從鍋裡撈出兩個雞蛋拿張油紙一包遞給了韓盛偉:“路上餓了吃。”
韓盛偉接過來道了聲謝,走到門口後忽然停住了腳步:“我該怎麼謝你?”
“不用。”李月兒頭也沒抬的說道:“快走吧,再晚就走不了了。”
從李月兒家出來,韓盛偉看了下方向,沿著昨晚離開的路像西邊走去。村裡的路就一條,韓盛偉也不怕迷路,一路小跑直到把村子甩在身後才停住了腳步。喘著粗氣走了五六分鐘,韓盛偉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其中還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
韓盛偉臉色有些發白,這條路就這麼窄,若是往前走必定要和這些人遇上;可若是不走這條路也沒彆的路可走了。
正在韓盛偉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有個人發現了他,指著韓盛偉吼道:“肯定是這個男的乾的,咱們村就來了他一個外人。”
瞬間一群人呼啦的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讓他償命。韓盛偉麵無表情的握緊了棍子,警惕的看著他們:“我昨晚除了李月兒就沒見到彆的人?”
陶姨氣呼呼的掐住了腰:“你敢說你昨晚在這沒碰到過漂亮的大閨女?”
韓盛偉想起昨晚那女人的樹皮臉,不由的打了個哆嗦,長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沒有看到大閨女。”韓盛偉把手裡的棍子舉了起來:“隻看到了一個樹妖。”
吵鬨聲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麵色不善的看著他:“原來你發現了?”
“發現了什麼?” 韓盛偉的話還沒問完,就見周圍的人個子瞬間拔高了半米,一枝枝樹杈從身體兩側伸了出來,張牙舞爪的朝韓盛偉抽去。
韓盛偉揮舞著棍子,迎著樹枝甩了過去,在符篆和那些樹枝的接觸的瞬間,白光閃過,一棵棵樹枝應聲而落。但是樹妖太多了,它們的身上又不止一個枝乾,很快韓盛偉的臉上身上被抽的血跡斑斑,但他似乎察覺不到疼痛一般,絲毫沒有懼怕的痕跡,依然將棍子耍的虎虎生威。
隻是光棍子抽打並沒有用,能傷害到樹妖的是那些符篆。可這些符篆都是消耗品,用一次少一次。韓盛偉眼睜睜的看著棍子上的符篆顏色越來越暗淡,很快它們一張張的全都化為了灰燼,棍子露出了本來麵目。
斷了一個胳膊的陶姨尖叫了一聲用樹枝將韓盛偉抽倒在地:“你還說你沒見過我家春桃,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韓盛偉爬起來擦了下嘴角的血,嗤笑了聲:“不認識嗎?這叫燒火棍!哦,我忘了你們村都是燒稻草的是不是?稻草也屬於草木嘛,你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陶姨咆哮了一聲,變成了一一個三米多高的樹人,韓盛偉趁機將早準備好的擊雷符拋了出來,拿棍子往陶姨身上一頂,快速又清晰的念著雷擊咒。
韓盛偉知道昨晚成功使出法咒很大程度歸結於僥幸,而今天這次比昨晚更險,因為他手裡拿著棍子壓根就沒法掐手決。就在韓盛偉念了一半的時候,其他的樹妖趁機將他緊緊的纏住。不過兩三秒的功夫,韓盛偉就察覺自己呼進去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聲音也有些發顫。
陶姨壓根就沒在意抵在腿上的那根棍子,她抬起一條直徑半米多粗的胳膊狠狠的朝韓盛偉砸了下去。
“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攝!”韓盛偉咬了下舌頭,將最後一句法咒清晰的念了出來,一個雷火球從棍子的底端躥了出來,將陶姨擊出去半米遠。
陶姨畢竟是成精多年的妖精,和春桃那種臉都沒變過來的小樹妖不同,這雷火球雖然能能傷到她,卻無法取她的性命。陶姨再一次站了起來,踩著她自己掉的黑色木塊朝韓盛偉走去。
韓盛偉有些絕望的呼了口氣,擊雷符是他口袋裡的最後一張符篆,如今兩個兜裡除了雞蛋啥也沒有了。但是就這麼死這裡,韓盛偉又有些不甘心,他用僅存的力氣朝纏著自己的樹妖抽了過去,試圖做最後的掙紮。棍子頂端還帶了些雷火之力,雖然無法傷到幾個樹妖,但好歹能擦破點皮。
陶姨兩步邁到韓盛偉麵前,一彎腰將他抓在自己的手掌裡:“你害死了我一個女兒,那就去給我另一個女兒當新郎吧,隻要攝取了你的陽氣,她就可以變成人了。”
“想的挺美呀,你是當我不存在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正琢磨要不要咬舌自儘的韓盛偉猛的睜大了眼睛,眼淚流了下來:“我的救星啊,你可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