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屋子裡的一群鬼興致勃勃的討論下輩子投胎做什麼好, 韓向柔心累的把手機丟給他們以後,讓他們和家人好好討論討論這個問題。好在鬼魂們看到手機後想起了自己未了的心願,一個個爭搶著給家裡人打電話。
韓向柔從包間裡走了出來坐在走廊的沙發上打算冷靜一下,她怕她再呆下去會被這群鬼鬨的忍不住直接開了鬼門把他們都扔進去。若不是為了比賽成績, 她絕對會這麼乾的!
韓向柔深吸了幾口氣,從包裡翻出來一張靜心符貼在了腦門上閉目養神。
被兩個鬼抬到沙發上的服務生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 臉上有些茫然, 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躺在沙發上。不過想起若是被監控看到自己會被扣工資, 服務生還是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對麵有個人臉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瞬間, 在門縫裡看到的恐怖畫麵再一次回到了腦海裡, 服務生“嗷”的一聲蹦了起來,抱著沙發背瑟瑟發抖。韓向柔剛平靜下來,小心臟就被這一聲尖叫嚇的又是一哆嗦。她伸手扯下來腦門上的符籙, 看著對麵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服務生, 頓時覺得頭更疼了。
韓向柔歎了口氣, 起身走到對麵沙發坐在了服務生旁邊。服務生一臉絕望的抱著沙發靠背,渾身抖的和篩子似的,身體軟的想跑都跑不了。
韓向柔看著服務生嚇的直翻白眼, 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你彆怕, 我是人又不是鬼。”
“不是鬼嗎?”服務小哥努力撇下眼角往地上瞅了瞅,當他看到地板上韓向柔的影子後雖然鬆了口氣, 但依然一臉警惕的看著她:“你不是鬼, 你剛才臉上貼的是什麼玩意?那個東西好像是給死人用的。”
韓向柔搖了搖頭:“沒文化真可怕!”她順手把手裡的符籙貼在服務生的胸口上。服務生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胸口鑽了進來並在身體裡遊走了一圈, 頓時身上變的暖洋洋的,手心裡的冷汗也消失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服務生的手終於鬆開了沙發背,順便把腳也從沙發上挪了下來,一臉驚喜的看著韓向柔:“這玩意真好使啊。”
韓向柔看著他恢複了平靜,伸手將符紙取了下來。暖洋洋的感覺消失了,服務小哥有些失落的揉了揉胸口,眼巴巴的看著韓向柔手裡的那張符紙:“姐,你這張紙從哪裡買的?多少錢呀?”
韓向柔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符紙疊成了一個小三角形:“我看你年紀不大,是在這裡做兼職的嗎?”
服務生撓了撓頭,有些悵然的歎了口氣:“我今年大四,馬上就要研究生考試了,但是我越複習越心慌意亂,所以這才出來做兼職的,想換個心情。不過我發現好像沒什麼用,剛才我都出現幻覺了,居然看到了一屋子的鬼。”
韓向柔心虛的輕咳了兩聲,伸手把符紙遞給了他:“這個叫靜心符,把這個放在口袋裡,能讓心境平和下來。你今天做完這一天就彆來了,帶著靜心符好好複習,我相信你會考出好成績的。”
服務生接過符紙,立馬感覺自己心神一震,原本背了幾遍還覺得模糊的答案,好像能清晰的複述下來了,頓時驚喜的說道:“姐,這個符紙真的好用。您能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嗎?若是我真考上了我想請您吃飯。”
韓向柔輕笑了一聲:“不必了,不過你若是想感謝我的話今天倒可以幫我一個忙。”
服務生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您說,隻要我能做的您隻管吩咐。”
韓向柔直接了當的說道:“過一陣兒會有不少人進這兩個包間,你不用去管他們就在門口守好了,也彆讓其他服務人員進去就行了。”
聽到熟悉的吩咐,服務生再次哆嗦了,若不是兜裡的符紙讓他冷靜下來,隻怕又得抱著沙發背渾身顫抖了:“我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嗎?”
韓向柔尷尬的笑了:“你不用擔心,他們不害人的,隻是想和家人見見麵聊聊天就去投胎了。剛才你暈在地上,就是他們給你抬出來的。”
服務生聞言立馬擔心的扭頭去看攝像頭:“會不會被攝像頭拍到?”
韓向柔沒想到他這麼細致,笑著搖了搖頭:“我們剛到的時候已經有兩個鬼過去把攝像頭用陰氣擋住了,等明天就會恢複正常,你不用擔心。”
服務生世界觀碎了一地,過了半天突然委委屈屈的說道:“我感覺今天看到的東西和我學的內容都是相悖的呀,我突然好擔心我考研的時候馬原會考不及格。”
韓向柔以過來人的身份拍了拍他的肩膀:“習慣了就好,我上大學時候晚上抓鬼白天考馬原,照樣是滿分。書嘛,背背就好,彆當真就行了。”
服務生看著韓向柔,一臉的崇拜:“姐,您可真厲害,我能加你個微信嗎?”
韓向柔看著他的眼神,總覺得有點像長明道長提起祖師爺時的樣子,頓時有些哆嗦的往後退了一步,迷弟什麼的最可怕了。
正巧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了,六七個人衝了出來都是一臉焦急難耐的模樣,韓向柔一看就知道,這些估計就是那些鬼魂的親人了。
其實剛才他們接到電話時是十分惱怒的,以為是騙子拿過世的親人拿自己開涮。可是同時他們又舍不得掛掉電話,那熟悉的聲音一直魂牽夢繞的心間,他們多想再多聽聽啊,寧願被騙他們也甘心。而之後的內容就更匪夷所思了,已故的親人們希望能和他們再見一麵,見麵地點不是墓地,而是一家KTV。聽到電話那邊吵吵嚷嚷著催促著快一點的聲音,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臉恍惚的掛斷了電話。
分到韓向柔手裡的鬼魂隻有五分之三的要求和親人見麵,這些鬼魂都是和家人感情很深的,他們除了親人以外沒有彆的牽掛。而他們的親人同樣也是如此,雖然電話內容讓人難以置信,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來了。
他們從電梯裡衝了進來,正好瞧見坐在沙發上的韓向柔和服務生,連忙問道:“他們在哪兒?”
韓向柔拿著兩張紙站了起來:“你們是誰的親人?”
一個女人立馬擠到了最前麵:“我是肖白的妻子。”
韓向柔指了指身後的門:“在401包間,包間裡麵比較吵,若是想說些私密話可以自己單獨開包間,不過需要單獨買符紙,要不然看不到亡魂。沒有閒錢的也沒關係,就在大包間聊也是一樣的,裡麵已經點上符紙了,不收費。”
服務生一臉恍惚的看著那個女人衝了進去,過了一分鐘帶著一個麵色青白的男人出來。服務生偷偷打量那個男人的手和腳,隱隱約約有些透明。
女人握著男人的手朝服務生走了過來:“你這裡能開包間嗎?麻煩給我開個小包。”
服務生同手同腳的走到電腦前操作了一下:“430包間,你要幾個小時?”
女人聞言轉頭看向韓向柔,韓向柔估算了一下時間說道:“我白天要去辦彆的事,下午五點左右回來。”
女人立馬拿出了一張卡遞給服務生:“開到下午五點。”付完款後,女人一臉懇求的看著韓向柔:“大師,麻煩您了。”
比賽期間還能賺外快,韓向柔心情無比愉悅,樂嗬嗬的掏出符籙遞給她:“你打算怎麼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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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開出去一個又一個包間,眼巴巴的看著韓向柔支付寶餘額飛漲。等旁邊沒人了,服務生小聲問道:“姐,乾這行挺賺錢啊,您還收徒不?”
韓向柔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你的前途不在這裡,好好考你的研究生吧。”
“叮!”電梯門又開了,這回跑出來的是一對穿著體麵的夫妻,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韓向柔拿著單子迎了過來:“請問你們是誰的親人?”
女人眼圈發紅的說道:“是曾小承的親人,我們是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