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賢良怕老太太說的話不中聽,連忙解釋道:“韓大師雖然年輕,但是很有名氣,還是市裡麵的一個領導給我推薦的呢。”
像曾老太太這個年紀的人,對當官的都迷之信服,一聽說市裡麵領導給介紹的,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樂嗬嗬的拍了拍床鋪:“閨女,過來坐。”
韓向柔坐在老太太病床旁的椅子上,伸出手摸在她的脈搏上,用閒聊的語氣問道:“奶奶,你在摔著腿之前身體怎麼樣啊?”
“我之前身體可好了,跳舞遛彎啥也不耽誤。”老太太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腿有些不太開心的模樣:“就上個禮拜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明明看著前麵是平地可一腳下去就踩到了坑裡,直接把我的腿給摔斷了。也不知道等我好了以後能不能再去跳舞了,我剛從小商品街買的衣裳和扇子,花了一百二十多塊呢,要是不能跳舞可白瞎了,人家指定不給退。”
韓向柔尷尬的安慰了她幾句,強硬的把話題拽了回來:“奶奶,在摔斷腿之前你有沒有被人取過血啊?”
“有啊。”老太太一點都不掩飾,大大方方的說道:“這不半個月前我跳舞回來聽旁邊的路人說曆山西街那裡有個健康養生館給免費查體,我就趕緊過去了,還好當時知道的人不多,我是第一個到的。那裡的人給我量了血壓,還抽血驗尿來著。對了,他們還剪了我一縷頭發,說能檢測有沒有癌症。”
曾賢良聞言臉都綠了:“媽,我每年都花一萬多給你體檢,你上路邊那沒有營業執照的破店抽什麼血?”
老太太心虛的垂下了頭:“我這不是看不用花錢還能領兩把麵條嘛。”
曾賢良看著老太太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氣的心臟都疼。韓向柔看老太太說這話時麵色如常,心跳也沒有加速,應該說的是實話。為了以防萬一,韓向柔再三追問道:“除了這次抽血以外,有沒有其他磕碰流血之類的事發生?”
“沒有。”老太太搖了搖頭特彆老實的說道:“除了六月份查體以外,就是半個月前那次抽血了。就是這次摔斷腿都沒有破皮,我穿的可厚實了。”
曾賢良被老太太氣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就不想想,為啥就單單你自己聽見了,為啥那抽血的就你一個人?”
曾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遲疑的說道:“難道不是因為我耳朵尖跑的快?”
曾賢良捂住了胸口:“……你可真是我的親媽呦!”
韓向柔看著這對一言難儘的母子,直接了當的說道:“一個血緣親屬找到了,你聯係聯係親戚看誰還受到了反噬。”
曾賢良的父親好好的在病床上躺著沒出什麼事,兒子也剛通過電話,正在宿舍複習功課呢。曾賢良想了下撥通了姐姐和兩個弟弟的電話,因為心裡有疑惑他沒有說自己被下咒的事,而是說了說兩位老人的情況。
從通話來聽,三個人聲音都挺正常的,曾賢良的兩個弟弟還表示手頭上的工作已經安排了,說準備這兩天就買機票到臨海看看老人。
掛上電話,曾賢良看了看韓向柔:“我姐每天都往醫院跑,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我兩個弟弟聽著也挺正常的。”
韓向柔不得不提醒了一句:“你不是還有個女兒嗎?”
“我女兒?”曾賢良愣住了:“不能吧,雖然我們沒少見麵,但我每個月都給她打錢啊。”
韓向柔抬了抬下巴:“先打了再說,對方是拿你親人的血下的咒,即便是反噬也基本上由你的親人給擋住了,他們受的傷不會太重。若不把人揪出來,說不定他們會換什麼彆的法子。”
韓盛偉看著曾賢良一副糾結忐忑的模樣,忍不住安慰了他一句:“你女兒未必有事,就算是反噬了,也許和老太太似的被人騙了呢。”
這個解釋讓曾賢良好受許多,他撥了電話過去,那邊響了許久也沒有人接。不安的情緒在曾賢良心中放大,不用韓盛偉勸說,他再打過去,這次響了五聲電話居然接通了,曾賢良連忙說道:“若若,我是爸爸。”
電話那邊十分嘈雜,隻聽見一個女人快速的說道:“你是這個手機主人的家人嗎?手機的主人突然吐血昏倒被路人送到了臨海醫院,麻煩你趕緊來一趟。”
曾賢良呆愣住了,直到手機那邊嘟嘟嘟的響個不停他才回過神來,一副丟了魂魄的樣子:“我女兒和我媽的症狀一樣,而且……”他眼圈有些發紅:“她現在就在臨海。”
曾老太太聽了個稀裡糊塗,一頭霧水的問道:“你們在說若若?她不是在北方老家上班嘛,什麼時候跑臨海來了?她也掉坑裡摔斷腿了?這倒黴孩子,什麼眼神啊!”
曾賢良沒空和她掰扯,和韓向柔說道:“我女兒曾若若就在這個醫院的急診室。”
這還真是巧,三個人趕緊往樓下跑,正好出電梯時碰到了保姆,曾賢良囑咐她照顧好老太太便急匆匆的坐電梯下了樓。
臨海醫院的住院大樓和門診大樓天橋相連,三個人一路小跑衝到了急診,此時曾若若躺在病床上就和一個血人一樣,身邊兩個醫生在給她做心臟複蘇。
韓向柔一看臉就沉了下來,曾若若受到的反噬比老太太的重多了,這說明她不僅提供了鮮血,下咒的事她也有參與。
曾賢良看到韓向柔的臉色頓時心裡一涼,不敢置信的喊了聲:“大師……”
韓向柔點了點頭:“等她醒了再說吧。”
這裡人來人往的韓向柔不可能給她喝符灰,再說了這個曾若若和幕後黑手有關,韓向柔也不可能在她身上浪費符紙。不過這種陣法的反噬雖然能去掉半條命,但像這種年輕人一天半天的也能醒過來,壓根就不用多管。
曾賢良和醫生去詢問了下情況後去交了費用,曾若若在心跳恢複正常後被推到一邊去打點滴。趁著她旁邊沒人,韓向柔走了過去打量了她一番,目光落到了她脖子上掛的玉佩上麵。
玉佩的質地看起來倒是不錯,但雕刻的佛像卻不是笑的模樣,反而看起來有些猙獰,眼神裡隱隱約約透著一股邪氣。
曾賢良交完錢走了過來,看著韓向柔一直盯著自己女兒看連忙問道:“大師,有什麼不妥嗎?”
韓向柔伸手點了點曾若若的脖子,曾賢良這才發現,曾若若的下巴上衣服上都是血跡,可偏這玉佛附近一片乾乾淨淨的,連一滴鮮血都沒有。他頓時一驚,心裡不由的有些發寒:“大師,這是怎麼回事?”
韓向柔伸手將那個玉佛拽了下來,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你女兒用血供了一尊邪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