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不斷
盛晉煦是這家醫館最小的病人,他虛弱地躺在床上,額頭上是一層薄薄的汗。
他年紀太小,醫生不敢用止痛藥,就隻能硬扛過去。
沈妤摸了摸盛晉煦的額頭,將他的頭發撥到了一邊,她柔聲道:“煦兒真乖,剛才大夫還說,你是個小小男子漢,接骨的時候特彆勇敢。”
盛晉煦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他的腿已經包成了粽子模樣,用石膏固定,然後用白色的紗布一層一層裹著,比他的腰都要粗。
他清醒了一些,舔舔乾裂的嘴唇,道:“娘親,我想喝水。”
他哭喊了半下午,嗓子都啞了。
沈妤讓荷香去拿水,一轉身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本來就心軟,更何況在她麵前的是朝夕相處的孩子,還喊她一聲娘親。
這一夜格外難熬,盛晉煦睡不安穩,總是被痛醒。
第二天一大早,盛老夫人就趕了過來。
她燉了雞湯送過來,見盛晉煦腿傷成了這幅樣子,老夫人自責地道:“都是我沒看好他,打了個盹,他就跑到了街上,出了這種事。”
“沒事的,小孩子頑皮。”沈妤安慰道。
要說老夫人有責任,她的責任更大。
她一門心思都在製茶上麵,由著盛晉煦四處野,甚至於她都忘了叮囑下人好好跟著。
說到底,她沒帶過孩子,不知道對小孩子來說到處都是危險。
折騰了一夜,盛晉煦總算睡了過去,卻開始斷斷續續地發燒。
大夫道:“骨折的病人大多會發燒,身體有了傷口,就會有炎症。隻要能退燒,就說明在恢複了。”
沈妤又提心吊膽地盼著盛晉煦退燒。
荷香過來送飯,見沈妤眼底都是血絲,眼袋烏青,心疼地道:“大少奶奶,你也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要是連你也倒下了,家裡就再沒有能主事的人了。”
沈妤點點頭,大口大口吃飯。
清醒的時候,盛晉煦問:“娘,小花呢?”
沈妤扭頭問謝長裡,謝長裡眼神卻躲躲閃閃的。
小孩子總是要哄的,沈妤就道:“小花也嚇壞了,你好好養病,等你的腿好了,就能快點見到小花了。”
盛晉煦信以為真。
私下裡,沈妤問謝長裡,“到底怎麼了?你有什麼瞞著我?”
她的眼神陡然嚴厲起來,眼底有鋒芒湧動。
謝長裡不敢再隱瞞,如實道:“小的去追查撞人的車輛,才知道那是外地的客商,路過清水鎮,現在已經不知去向。至於小花…”
謝長裡看了沈妤一眼,眼神晦暗,“小豬仔帶回家當天晚上就死了,小的檢查屍體的時候才發現,小豬仔口鼻流血,它是被人摔死的,當時就受了重傷,怪不得會趴在路中央不動。”
沈妤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有人知道盛晉煦養了小豬,故意摔傷小豬放在路中央,盛晉煦那麼點個子,他抱不動小豬,隻能在路中間等。
而後,那輛車就走過來,壓斷了他的腿。
甚至於那輛忽然出現的馬車,沈妤都覺得是有人精心安排。
“去查!”沈妤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