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沈淮安唯一想做的必定是逃離桐城,盛晉煦在他手裡,秦妤隻能順著他來。
她坐在電話機旁等,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電話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秦妤立即拿起話筒,道:“說吧,你要我怎樣做,才肯放過煦兒?”
“阿妤,果然還是你了解我,”沈淮安在電話那頭笑著道,“煦兒是個乖孩子,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保證不會傷害他。”
“什麼事?”秦妤語氣轉冷,她滿是戒備。
“你知道的…”沈淮安的語氣滿是柔情,“我很快就要離開桐城了,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秦妤握緊了話筒,果然如此,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許多無辜的人死在他手上,他到現在還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嗎?
沈淮安已猜到了秦妤在想什麼,他不疾不徐地道:“彆急,你想好了到玉坪碼頭來,晚上十點開船,你一個人來,我等你…”
沈淮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盛芸兒和荷香都巴巴地看著秦妤,他們沒聽見電話的內容,見秦妤臉色不好,荷香急道:“太太,要不派人去告訴二爺吧,我們現在報警,一定能把綁匪抓住的。”
昨晚邢家的事情處理地很隱秘,沒有任何風聲傳出來,傭人們並不知道,綁架盛晉煦的人是沈淮安。
盛芸兒也著急,這種時候家裡應該有個男人拿主意的,秦妤再精明能乾,到底也是個女人。
秦妤靜靜想了一會兒,沈淮安心狠手辣,他絕對不會對煦兒手下留情的。如果帶人去,一旦被發現了,他就算死也會拉著煦兒墊背。
為今之計,隻能設法穩住沈淮安,等救出盛晉煦,再做下一步打算。
秦妤不想盛晉煦有任何的危險,她吩咐道:“這件事不準跟任何人提起,我自有主張。”
“太太…”荷香和盛芸兒滿臉憂慮。
怕傭人多事,秦妤又道:“這件事關乎煦兒的安危,你們最好守口如瓶。出了事,誰能負的了責?”
荷香和盛芸兒都低下了頭,這的確不是她們能做主的事。
時間很快過去了,天色慢慢暗下來。
秦妤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來一把手槍。這不是她第一次用這把手槍,如果沈淮安敢對盛晉煦不利,她一定會跟他拚命。
她穿好衣服,在門口叫了一輛黃包車出門。
盛芸兒目送秦妤走遠,滿臉憂慮,她道:“
荷香,你快去找二爺,我去找秦少爺和王先生,不能讓太太一個人去。”
秦紹襄昨天去醫院複診,昨晚沒回來,人就在王公館。
盛芸兒不敢當麵違背秦妤的意思,但秦妤一個弱女子,獨自麵對綁匪,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海邊起了霧,霧蒙蒙一片,隻依稀能看到碼頭附近的燈光。
海麵上的船隻隱匿在濃霧裡,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這樣的大霧天氣,的確是逃走的最佳時機,沈淮安今天運氣不錯。
海邊沒有風,濕氣卻鋪麵而來,秦妤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深藍色的風氅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她剛站了一會兒,就有一隻小船慢慢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