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南北建築風格迥異吧,可她們自打進這宅子,就一副遊客的樣子,覺得這個也不敢摸,那個也不敢碰。
“彆忙活了,坐下說,”秦競軒愛憐地看著女兒,“說起秦家的老宅,如果還在的話,也有些年頭了。不過就在你小時候,北方鬨兵災,那夥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老宅也被燒毀了。現在咱們家住的,和盛公館類似,是小洋樓。老宅雖然修複了不少,但沒再住人。”
秦妤點點頭,“我聽哥哥提起過,我…我娘是不是就在那時候過世的?”
秦妤和秦紹襄的母親,過世已經有十多年了。
再提起來,秦競軒的語氣仍舊有些感慨,他
道:“不錯,你娘死在了那場大火裡。萬幸的是,你奶娘帶著你離開北平,陰差陽錯到了你娘的家鄉,我們父女才得以團聚。”
小時候的事,秦妤一點都不記得了。今天提到了,她也就順便問個清楚。
她趴在父親的腿上,像個小姑娘一樣撒嬌,“爹,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好。”秦競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伸出粗糙寬大的手,輕輕撫摸女兒的頭發。男人的動作很輕很輕,拿出了儘可能多的溫柔。
對盛家,秦妤可謂知根知底。到了今天,秦家的事情她也基本上拚湊起來了。
周萍珍原本隻是秦競軒的妾室,但十幾年前,秦家遭了兵災,主母喪命,秦家的家業也幾乎全毀了。
秦競軒忙著賺錢維持生計,家裡照顧老人小孩,全是她在張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她儘心儘力的份上,秦競軒才把她扶為正室。
不過,不管周萍珍做了多少表麵功夫,秦家那位老太太,卻始終不正眼瞧她。老太太的想著自己已故兒媳婦的好,把秦紹襄寵上了天,這也是為什麼秦家家教甚嚴,秦紹襄卻能為所欲為。
想到那位遠在北平的祖母,秦妤心裡又一陣惆悵。
秦紹襄出事,案子還未查清,秦競軒把這件事瞞下了,老夫人還不知情。
現在也隻能盼著,老夫人消息能滯後一些,晚點知道此事。
周萍珍聽見這邊父女兩人的對話,她端著茶壺過來添茶。她臉上的笑容依舊柔和溫婉,卻看得秦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紹襄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不敢想象,她怎麼能對秦紹襄下得去手。
到清水鎮的第二日,秦妤按計劃帶大家去參觀溫室。
她之所以把溫室安排在第一天,也是想先睹為快,自上次回來以後安排春茶的采收,大致把建溫
室的事情布置了一下,他還再沒見過。
王管事做事向來麻利,隻憑著幾張簡單的圖紙,就把事情做得儘善儘美。
在原本被洪水侵襲過的土地上,一排排溫室整齊地排列著,看起來已經具備了初步的規模。
很多溫室裡麵已經栽種上應季的蔬菜了,澆灌過後的濕潤泥土裡,冒出來綠油油的小苗,帶著勃勃的生機。
秦妤看得很舒心,總算,這塊被水淹過的土地,在慢慢恢複了。
見秦妤過來,孫氏和租種溫室的農戶都熱情地過來打招呼,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人就把秦妤一行人團團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