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和二夫人也不好再冷著臉,回過神來,偶爾也會跟著附和幾句。
沒人注意到,盛延偉悶頭喝了滿滿一杯酒,悄然離開了坐席。
許馨月坐在他身側,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問也懶得問。
入夜以後氣溫驟降,從暖閣出來,盛延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身後的傭人拿了件披風過來,被他粗魯地推開了。
盛延偉踹了那傭人兩腳,惡狠狠道:‘怎麼,連你一個下人也來可憐我嗎?你們不都聽見了嗎,盛家的繼承人是盛延卿,你們不去討好他,一個兩個還圍在我身邊做什麼?’
傭人跌坐在冰冷的石磚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盛延偉心裡堵得慌,從暖閣出來,他一路走著,習慣性地出了大門,往街上熟悉的方向走過去。
謝長裡在門口當值,見盛延偉醉醺醺的模樣,喊了一句,“三爺,夜裡天涼,您不在鶴壽堂守歲,要去哪裡?”
盛延偉擺了擺手,走的更快了。
謝長裡搖搖頭,搓著手進了門。
除夕夜,人人都在家裡守歲過新年,大街上空蕩蕩的,盛延偉走著走著,瞧見了萬花樓明晃晃的牌匾,那裡還亮著燈。
萬花樓裡都是些被迫賣身在這裡的苦命女子,無人回家,也無人慶祝新年。
隻是,除夕夜這裡沒有客人,萬花樓的姑娘們都蔫蔫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搓麻將。
盛延偉醉醺醺地上了二樓,撞開了樓梯儘頭一間房子的屋門。
一身穿紅色旗袍的女子正歪在榻上打盹,見盛延偉進門,她撐著腦袋,抬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女子柳眉杏眼,眼角上飛,身姿曼妙,眉宇間儘是嫵媚。
盛延偉跌跌撞撞地上了床,喝了兩盞酒,他才醉醺醺地開口,把心裡的委屈一股腦倒了出來。
“若雪,你說我虧不虧,我也是盛家嫡出的子孫,憑什麼他一個庶出的就能占儘風頭。老夫人要是把生意交給我打理,我做得未必比他差。可是這個老不死的,就知道偏心大房,她寧肯提拔大房一個庶子,也不願意正眼瞧我!”
“今天說是盛家的家宴,那老不死的眼裡都是大房,他出儘了風頭。既然如此,何苦把我們二房的人折騰過去,丟人現眼!”
盛延偉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盛家二爺。
若雪和盛延偉相熟,對盛家的情況也知道一些,她手指環繞著耳畔一縷發絲,嗬氣如蘭,“三爺,要我說,老夫人這心本來就是長偏的。人都得為自己做打算,再遲一點,這盛家偌大的家業可要落在旁人手上了。”
盛延偉躺在若雪腿上,眯著眼道:“我如何不急…”
若雪聲音魅惑,“三爺,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要替我贖身,讓我做風光無限的盛家少奶奶。人家都是你的人了,身子是你的,心更是你的,你可得說話算話。”
盛延偉翻身,把若雪壓在身下,道:“自然,我說的自然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