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實了罪名
大半夜鬨出來這檔子事,盛廷委實也頭痛的很,他想去盛家稟明情況,路上,卻被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女子攔住了。
盛廷年事已高,他眼神不急,巷子裡冷不丁拐出來一個人,他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
待看清身前女人陰影中的一張臉,他肅然起敬,拱手道:“原來是瑛姑,久違了。”
名為瑛姑的女子冷冷睇了盛廷一眼,“三叔公,當年你放利錢卷進人命官司,二老夫人如何幫你瞞天過海逃脫罪責,又是如何把你扶上族長的位置?你該不會忘了吧?”
族長眼角一跳,似是想起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明明站在冷風中,額頭上卻冒出來一層汗。
他訥訥道:“瑛姑說笑了,當年的事情,老朽都記得,但二老夫人整日閉門禮佛,盛廷就是想去拜訪,也苦於沒有機會。”
瑛姑又是冷淡一笑,“沒有機會,那現在機會來了,二老夫人有話吩咐。”
她朝著盛廷擺擺手,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夜色漸濃,冷風呼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似隱藏著無數隻鬼魅,在淒厲咆哮。
盛廷敲開了鶴壽堂的大門,一進門,他便怒衝衝道:“大嫂,老朽擔任宗族族長之位,實在是愧對盛家列祖列宗,不僅沒能把那個違反家規的沈氏沉塘,還眼睜睜地看著她勾結外男,和人私奔。”
老夫人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叫起來。聽他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堆,頭痛地揉了揉額角。
見盛廷渾身狼狽,她輕輕抬手,“陶媽媽,搬把椅子過來,讓三叔先坐。”
盛廷擦擦額角的汗,冷哼道:“大嫂,今天宗族的人全都看見了,沈氏與一個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看樣子早就認識。怪不得她這幾天明知道自己要被沉塘還毫無懼色,原來早就和人勾結好了,今天的事
,怕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借口。”
老夫人眉頭輕皺,“你看清那個男人是誰了?”
“外麵黑布隆冬的,這倒沒看見。”盛廷如實道。
盛老夫人端坐在榻上,昏黃的燈光映著她滿頭銀絲,竟露出幾分蒼老之態。
她沉吟片刻,緩緩道:“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但事關咱們盛家清譽,還望三叔能通融,不要讓人四處聲張,更不能讓延卿這孩子知道。”
“可是…”
“就按我說的辦吧。”老夫人語氣果斷,沒留商量的餘地。
盛廷自鶴壽堂出來,來送客的陶媽媽離開後,他抬頭看著鶴壽堂緊閉的大門,暗暗啐了一口。
外麵黑漆漆一片,沈妤坐在顛簸的馬車裡晃晃悠悠走了好一會兒。
她警惕地看著身前的男人,再一次問:“你
是誰?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沈淮安扯下了蒙麵的黑布,嗤笑了一聲,“阿妤,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嗎?我這是在救你,你不通水性,要是我晚來一步,你命都沒了。”
沈妤緊緊盯著沈淮安的臉,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心裡發怵,半點也不敢放鬆。
她縮在車廂的一角,道:“沈少爺說笑了,我是盛家大少奶奶,怎麼會記得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