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才從喉嚨裡艱澀擠出一句話:“金修白……當初就出來了……”
江鬱一怔,箍著她手緩緩收緊,而後一字一句道:“這次不?會了。”
“真的?”她啞聲問。
“我?跟你保證。”
他話音落下,南馥像是突然泄了力?,鬆了金修明,腦袋一下磕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額頭抵
著他的皮膚,眼角都是濕潤的,嚨深處翻滾著低低的悶聲。
江鬱抬手撫著她的背脊,感覺到她脊索輕微的顫意。
“沒事了,相信我?,”他語氣輕柔,“你擔心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
警車的鳴笛聲劃破長夜一隅。
警方初步確認了餘綿的傷勢後,又在?金修明手機裡發現了整個施暴的過程,證據確鑿,他們將已經失去意識的金修明帶上了警車。
餘綿被金修明的信息素誘導發情?,整個人都發著燒。
警方不?便?立刻做筆錄,留了聯係方式後讓他們先帶她去醫院。
李叔腳踩油門,車開得飛快。
一到醫院,醫生迅速給餘綿注射了抑製劑,同時做了各項檢查,金修明踹她肚子上那一腳傷得不?輕,好在?都隻是皮肉傷,休養幾天就能?好。
餘綿還在?昏迷之中,護士走過來,站在?病房外的兩人麵前,照例詢問:“你們跟病人什麼關?係?”
江鬱沒說話,看向南馥。
南馥眼神?黯淡一瞬,也?沒說話。
“問你們呢!”護士提高了聲量,“你們不?回?答就沒辦法辦理住院手續。”
南馥眼睫抖了下,下意識攥緊拳頭,嘴唇動了動:“她是我?妹妹……”
江鬱驀地愣住。
雖說早有預料,但親口聽她承認,他還是覺得驚訝。
“行吧,既然是家屬那你就在?這兒簽個字,”護士遞過一個檢測單,“你們還是學生吧?成?年了嗎?未成?年的話還得通知?家長來一趟。”
南馥掃了眼單子,卻沒接,隻是掏出手機翻出餘晚的電話號碼:“這是她媽媽的電話,麻煩你打?電話通知?一下。”
護士一臉狐疑:“你跟病人不?是姐妹嗎,她媽媽不?是你媽媽?”
南馥低聲說:“現在?不?是了。”
護士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隻得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記下餘晚的號碼去樓下用座機通知?。
護士走後,兩人倚牆站著。
江鬱要的是VIP病房,走道都沒什麼人來往,呼吸聲都顯得很沉重。
“你沒什麼想問的嗎?”南馥垂著眼瞼道。
按照江鬱的脾氣,他應該早就按捺不?住了。
“上次我?不?是答應過你
再也?不?問你不?想說的事了麼,”江鬱偏頭看著她,“那句話不?是在?說笑,你不?會醉酒醉到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南馥抿了下嘴角,沒有回?答。
事實上她是真的忘了。
難怪簡一言也?說最近沒收到有人調查他的消息。
江鬱將她的表情?儘收眼底,嗤聲道:“有時候我?覺得你這人真夠可恨的,你眼裡除了想保護的人之外……還能?看見彆人嗎?”
南馥指尖微動,眸中生出一絲茫然。
“你根本不?知?道彆人有多關?心你。”江鬱自嘲一笑,“如果今晚我?沒有將你拉住,你是不?是就不?準備要命了?”
“如果能?要,我?當然想要,”南馥握了握拳,語調緩慢,“我?隻是害怕重蹈覆轍,我?付不?起這個代?價。”
“所以有些?事隻靠一個人的力?量,是完不?成?的。”江鬱直直看著她,“南馥,你有沒有想過……”
南馥偏過頭,撞進他眼底。
“試試利用我??”江鬱輕聲說。
“我?背後有江家這個姓氏,聽起來還挺不?錯的。”他彎著唇,帶著點笑意,“如果利用我?和我?背後的資源,你想保護的人都能?夠保護,你可以考慮看看嗎?”
少年嗓音清晰,下頜線條利落,眼瞳裡的情?緒難以分?辨的認真。
南馥慢慢站直身體,四周的空氣安靜得不?像話。
她張了張唇,剛想說點什麼。
走道儘頭電梯門突然打?開,傳來“叮”的清脆一聲。
南馥抬了抬眼瞼,越過江鬱望見了一名身量窈窕的女子正低頭翻著手機,滿臉焦急。
南馥瞳孔驟縮。
條件反射地拉起江鬱就往另一頭的消防通道跑。
消防通道的門是從外麵開的,南馥扭動了下門把手,兩人一前一後擠了進去。
江鬱還想著她怎麼要躲,緊接著就透過門縫看見那個麵容清麗的女人推開了餘綿病房的門。
他頓時明白過來。
“那是你媽媽?”
南馥“嗯”了聲,淡淡解釋:“不?想被她看見,麻煩。”
她也?沒想到餘晚這麼快就到了。
剛說完,那邊護士也?上來了,一邊到處張望一邊在?病房門口嘀咕:“那兩個
學生怎麼不?見了?剛才還在?這兒啊……”
裡頭的餘晚聽到這話,身子一震,連忙抓住護士的手:“請問是誰送我?女兒來醫院的?”
護士:“就是兩個長得高高的學生,其中一個還說是病人的姐姐……”
餘晚想起剛才不?經意瞥見的兩個人影,臉色一白,踉蹌著跑出去,來回?地喊:“南馥……是不?是你?”
“南馥!”
“你給我?出來!”
江鬱聽見外麵愈發帶著哭腔的喊聲,視線慢慢落回?南馥臉上,發現她整個人都頹下去,背脊順著牆麵往下滑,像是失去了支撐。
江鬱抱住她的腰,穩住了她的身體。
餘晚並沒有死心,她找過電梯旁的樓梯口,找過洗手間,然後往這邊走來,高跟鞋的聲音踩在?醫院光滑的地板磚上,尖銳得讓人耳膜發疼。
一步一步……
聲音越來越近,虛掩的消防通道門仿佛下一瞬就要咯吱被推開。
江鬱感覺到南馥全身的緊繃,她慌亂地向四周搜尋,不?斷尋找躲的地方,可上下樓的門都打?不?開,他們往下跑的話,餘晚聽到聲響一眼就能?看見。
他校服外套給了餘綿,裡麵是一件衛衣。
南馥也?沒穿著校服。
如果沒有看見臉,誰也?瞧不?出來他們是學生。
毫無征兆的,一個非常瘋狂的想法突然蹦進江鬱腦海。
他不?帶一絲猶豫地,按著南馥的腰,用勁將兩人的位置換了換,他背靠著牆,南馥就站在?麵前,他的手自她胳膊下竄上去,將她的後腦勺往下按。
唇齒相觸的那瞬間,南馥猛地睜大了眼。
她似乎想掙紮,可四目相對,他們呼吸交錯,兩人清楚聽見了彼此的心跳聲。
淺淡忍冬花的氣息縈繞鼻尖,喘息變得灼熱,他漆黑眼底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南馥身上的勁兒一下就鬆了。
她抬手回?抱住他,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
餘晚打?開消防通道門的那一刻,看見的是兩個藏在?陰暗角落,吻得極為投入的年輕人。
微弱的燈光堪堪照到他們腳下,她看不?見他們的模樣,卻能?聽見清晰無比的吞咽聲。
時間似乎在?他們周圍停止了。
他們不?隻是在?接吻,更像靈魂在?交融。
作者有話要說:媽媽在旁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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