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過去(1 / 2)

女Alpha的偏執男O 25cm 11911 字 4個月前

江鬱回到家時,江老?爺子?已經睡下了,母親在?處理事務,隻有許淮因?還在?客廳等他。

他將那?個保溫杯放在?茶幾上,手上裝衣服的購物袋卻一直抱在?懷裡。

許淮因?見他這樣,故作惱怒:“都跟你?說了今天你?爺爺過?來,怎麼就不放在?心上呢?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江鬱不以為意:“知道爺爺生氣了,所以我才故意回來這麼晚的,不然一會?兒他鬨起來,大家都彆想睡覺。”

“爺爺就是爺爺,對他要尊敬。”許淮因?失笑一聲,又?道,“聽老?李說,今天你?見義勇為了?”

江鬱:“不算吧,就朋友的妹妹,遇到了點危險,幫了她一把。”

許淮因?手撐下頜,瞬間了然:“南馥的妹妹?”

“什麼都瞞不過?您,”江鬱在?他旁邊坐下,眼底帶了些認真,“爸你?都猜到了,要不再幫幫我?”

“哦?”許淮因?問,“幫什麼,說說看?”

江鬱簡短地將事情給許淮因?講了一下:“我問過?了,金修明已經成年,您能不能想想辦法,再判重點?還有,他們?金家最近似乎投標了一塊地皮,看著勝券在?握,我不太接受這個結果,所以您要不在?母親麵前說點好話……”

話未說完,他額頭就被許淮因?敲了下:“將私人恩怨上升到生意恩怨,你?就這麼坑你?母親的?”

江鬱揉了下額頭,低聲道:“哪裡坑了,我就是覺得那?塊地皮江家搶過?來,也能利用上,談不上損失。”

見他連這都考慮到了,許淮因?又?對他一向沒辦法,隻得歎口?氣:“那?我明天和你?母親商量商量。”

“謝謝爸。”

回到房間,江鬱打開購物袋,取出和南馥那?件除了顏色不一樣哪兒都一樣的外套,將它平整地掛在?了置衣架上。

最後滿意地提了提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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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淡星疏,梧桐枯葉在?風裡打著旋兒。

南馥裹緊被子?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左翻身是餘綿那?張滿臉淚痕的臉,右翻身是江鬱黑漆漆的眸子?和滾燙的唇齒。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交織在?她腦海,像

塗了膠水般揮之?不去。

她揉了揉一頭亂發,趿著鞋起床抽了根煙。

然後又?再次去衝了個澡。

花灑裡噴薄的水流打在?她身上時,一閉眼,卻似乎又?看見江鬱在?這間小?小?浴室裡蹲在?她身下仰望她的眼神,顫動的睫毛像一把把小?勾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刮在?她心臟上。

操。

簡直他媽要命了。

南馥咬牙錘了一下牆壁。

或許是因?為白日發生的事情太多,等她好不容易入眠時,卻久違地做了一個關於?過?去的夢。

夢裡她回到了十二歲那?年,剛分化成Alpha不久,而餘綿才九歲,醫院的檢測報告上說她極有可?能分化成一個Omega。

南正誠和餘晚打了離婚官司,法院判決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時,她和餘綿就坐在?法院外長?長?的階梯上。

她記得自己用攢了好久的錢給餘綿買了她最喜歡吃的冰淇淋,滿滿一兜,抱在?懷裡的時候像送給了她一整個夏天。

餘綿吃得很開心,嘴角都變得黏糊糊的。

她對餘綿說:“你?慢慢吃,我這裡還有很多,等媽媽出來帶我們?走,我以後會?努力念書賺錢,你?想吃什麼姐姐都給你?買。”

餘綿說話奶聲奶氣的:“那?我和媽媽、姐姐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嗯,”她肯定地點頭,“我們?會?一起遠離這裡,遠離大壞蛋父親,一直在?一起!”

然後她就看到餘綿和一臉頹喪的南正誠從法院裡走出來。

餘晚抱起餘綿,很愧疚地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她覺得自己沒聽明白。

直到餘晚毫不猶豫地往前走,獨獨留她在?原地時,她才隱隱約約有了些預感。

十二歲的孩子?已經懂得許多,她知道自己似乎被餘晚放棄了。

莫大的恐懼縈繞心頭,南馥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在?餘晚上車前追了過?去。

“媽媽!帶我一起走好嗎?”她抱住餘晚的胳膊,哀求道,“求你?了!我會?聽話的!能不能彆丟下我?我想和你?們?在?一起!”

餘晚將同樣哭鬨的餘綿塞進車裡,也是這時她才發現,餘晚居然早就收拾好行李了,隻等法院判決書下來就立刻走,

像是不願意再多呆一秒。

餘晚蹲在?馬路旁,聲音哽咽:“寶貝,不是媽媽不想帶你?走……南正誠也向法院爭取了孩子?,法院隻允許我帶走一個……綿綿還小?,又?很可?能分化成Omega……我沒辦法就這麼將她留在?地獄裡,她會?活不下去的……”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聲音很輕:“所以你?選擇將我留在?地獄裡。”

餘晚說:“你?是Alpha,你?比她勇敢……”

“媽媽,”她不肯撒手,連眼淚都隱忍著,怕餘晚覺得煩,“父親打我的時候好疼啊……沒有你?保護我……我以後該怎麼辦?”

餘晚回答不出來了,隻能伏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一遍遍地哭著說“對不起”。

然後南正誠跑過?來,一把將她拽了起來:“這個賤人現在?已經不是你?媽了,你?這狗崽子?還不趕快跟老?子?回去!”

南馥記得那?天太陽炙熱,烤得柏油路都快化了,烤得她懷裡的冰淇淋也都化了。

她給不了餘綿一整個夏天了。

她的世界隻剩下冰天黑夜,粘稠一團。

她試過?逃跑,試過?自己坐車去找她們?,不過?每次都會?被南正誠發現,然後拎回去打一頓,起先還有鄰居來勸,但搬進新小?區後,小?區隔音很好,再怎麼哭再怎麼鬨外麵都聽不到。

後來她也就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以為自己的人生不會?再和她們?有任何?交集,可?在?她高一那?年,她見到了餘綿。

曾經的小?屁孩兒已經出落得很漂亮,如當?初的檢測報告一樣分化成了一位Omega。

南馥看到她時,說不上自己什麼心情。

她清楚地知道,堅定地認為,是因?為有餘綿的存在?,媽媽才不要她的,哪怕她曾經也特彆特彆喜歡這個妹妹,這麼多年來,也被暗無天日的生活折磨得隻剩厭惡。

她無法毫無芥蒂地接受餘綿,卻也無法抑製地羨慕餘綿。

羨慕她能和媽媽生活在?一起,羨慕她擁有了一個完整美好的家庭。

遇到餘綿隻是因?為機緣巧合,但餘綿卻似乎對她很愧疚,還說很想她。即使她們?不同學校,餘綿還是會?時不時去一中找她,總想著和她談一談。

馥覺得無法理解。

明明都已經遠離泥沼地獄,還回來乾什麼?

取笑她?跟她炫耀自己現在?過?得有多好?告訴她離開了她和南正誠之?後她們?的新家庭有多圓滿?

南馥更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她的一句道歉,因?為她絕對不會?原諒。

餘綿卻從沒打算放棄過?。

甚至因?為在?學校門口?沒等到她,就去她放學的路上堵她。

那?天老?師晚自習拖堂,晚了平常許久才放學,南馥其實在?回家路上看到了餘綿,但為了避開她特意在?中途換了條路走。

既然想等那?就等吧。

反正最後總會?死心。

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她多少次呆在?那?間小?破屋裡等著餘晚回來救她,失望的次數多了也就死心了。

她麻木地不斷告誡著自己,可?走到家門口?的那?一刻,卻還是回頭了。

找到餘綿時,餘綿正拖著一身的傷一撅一拐地跑,身後是金修白在?追。

像是發現人來,金修白很快往回撤走。

送餘綿去醫院的路上,南馥渾身發冷,血液仿佛都凝固。

明明她才是最痛苦的那?個,現在?卻成了害餘綿差點被侵犯的罪人。

她甚至不敢想象這樣一個小?姑娘是怎麼從金修白手上逃脫的。

後來她見不得金修白逍遙法外,折了他一隻手。

也因?為這一架,她被金修白冠以霸淩的名頭,幾乎聲名狼藉,甚至遭到學校的開除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