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芽(2 / 2)

任鶴隱捧起來輕輕咬了一小口,嫩芽的味道有種很奇特的甘美,吃起來又沒有水果的那種甜酸。

嫩芽口感脆爽,很鮮,那種特殊的香味充盈著口腔,比聞起來的時候要重得多。

這確實是一種菜的味道。

任鶴隱將咬了一口的菜放到眼前看,感覺有些奇特。

“這菜真挺好吃,煮好之後還是這個味道嗎?”

“差不多,香味會重一點,也更加鮮美,以前我喜歡連殼放到火堆裡烤,烤得差不多熟了再扒出來吃裡麵的葉子。”

雲鳴伸手摘了幾個芽包,放到旁邊的籮筐裡,“這些枝條的芽包都可以摘,隻要不全摘完,這樹很快又會長第二批芽包。”

任鶴隱點頭,跟雲鳴一起像掰玉米一樣在樹枝中逡巡。

芽包很嫩,很脆,一掰發出“啵”一聲,拿在手裡起碼半斤重。

掰芽包的過程很爽,尤其聽到這種聲音。

兩人並沒有盯著某棵樹大薅羊毛,每棵樹大概掰個六七個芽包,剩下的留著讓它長葉子。

這一片這種樹挺多。

兩人走了一遍,一小時功夫,就將背筐裝滿了,旁邊還有好幾十棵樹沒有掰。

“這裡就這一個山坳有這種樹嗎?”

“嗯,就這個山坳比較濕暖,附近找不到這樣的山坳了。”

“那我們先回去,吃完筐子裡的芽包,過幾天再來一次吧。”

“過幾天這些芽包可能就長成嫩芽,不能再吃了。”

“不會吧。”任鶴隱盯著旁邊樹上的某個芽包,“這些芽包包得挺嚴實,感覺沒有十天八天,不會出芽啊。”

雲鳴擼擼他後脖子,“你要喜歡,我們明天再來一趟,摘了芽包儲存在下麵小山洞中,也是一樣。”

“那我們回去先嘗嘗這種嫩芽的味道再說吧。”

兩人打道回府。

芽包很重,一背筐起碼五六十斤。

任鶴隱看著那麼多芽包,往芽、北跟青家各送了一下,剩下的帶上去上麵小平台吃。

雲鳴說烤來吃味道不錯,做成菜味道應該也不會差。

任鶴隱乾脆用芽包做好幾樣菜,一樣是用芽包煮湯,什麼都不放,就燒開水,放切好的芽包進去滾湯,等芽包變色之後,盛出來,放一點點鹽。

另一道則是連外麵那層蠟質厚葉子一起放進去火堆裡煨,將鮮味封在裡麵,煨好之後扒拉出來,切片涼拌。

最後一道跟臘腸一起炒,很多鮮美的野菜跟臘肉臘腸一炒,會迸發出一種特殊的鮮香,希望這種芽包也是如此。

為了配這種野菜,任鶴隱還特地煮了幾碗米飯。

這是他們所剩不多的米,要留著嘴饞的時候打牙祭,吃完這茬,就要等秋天稻穀收獲的時候再吃下一茬。

除了這道野菜,任鶴隱還另外炒了一道小炒肉,又爆了一道河鮮,五菜一湯放在桌上,兩人麵前是煮得鬆軟泛著油光的上好白米飯。

“來來來,趕緊嘗嘗,我剛剛做飯的時候都饞得不行,這嫩葉子太香了。”

雲鳴夾了一筷子涼拌嫩芽,嘗了之後點頭,“好吃。”

任鶴隱笑笑,第一筷子就往臘腸裡麵的嫩葉夾。

臘腸裡麵的嫩葉浸潤了臘腸的油脂,看起來很是油亮,他輕輕咬一口,臘腸的香,嫩芽的鮮,油脂的潤,全都在滾燙中完美融合在一起,融化在舌尖上,一種說不出的清香味則彌漫著整個口腔與鼻腔。

這種味道真不好形容,如果硬要說,大概就隻能說是春天的絕味。

以往兩人吃飯都挑肉吃,今天則挑著菜吃,仿佛封凍了一整個冬天,終於孵出來的蠶,在沙沙聲中進攻春天的鮮嫩的桑葉。

菜裡的嫩芽快速減少,吃完一波,兩人才轉向彆的菜。

任鶴隱滿足地歎口氣,“太好吃了。”

“明天再去摘。”

“好。”任鶴隱想了想,“這嫩芽炒鳥蛋不知道是個什麼味道,我們明天試試。”

兩人守著一桌子菜細嚼慢咽,臘腸底下有火一直加熱,湯一時涼不下來,涼菜本來就是涼的,慢慢吃也不打緊。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時間從手邊溜走,這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吃完之後天都快黑了,天邊掛著一縷縷橘紅的晚霞。

任鶴隱吃飽不想動,就吹風看雲,也看晚霞漸漸消失後湧起的星星。

“這日子太舒服了。”任鶴隱靠在桌子上,“要是有點小酒,就更美了。”

“明年再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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