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您的一杯抹茶拿鐵和黑森林蛋糕,請拿好。”
服務周到的女侍者微笑的走到麵前, 遞過來打包好的咖啡和蛋糕袋子。
看到眼前的精致漂亮的女孩子似乎是在發呆, 她又提高了音調重複了一遍。
“啊?哦, 好,謝謝了。”
女孩兒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咖啡和蛋糕, 流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禮貌的道了謝,她結果紙袋,出了咖啡店。
外麵豔陽高照, 六月的北京, 街上來來往往的姑娘們, 已經打扮的清涼時尚。
看著眼前走過的一個姑娘,長長的卷發染成了新近流行的冷灰色,墨鏡遮住了瓜子臉的一半,隻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性感的紅唇。
她看著看著,不由得又發起愣來。
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已經有小半年了,從病床上醒來的一刹那, 看著周圍現代化的設施,恍如隔世。
她真的回來了, 時隔二十年, 她終於回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家。
原來真的是要死上一次, 才能回來啊。
那自己是不是虧了, 要是早知道死了就能回來,自己早就行動了,居然還等了二十年。
二十年啊。
玄燁,安兒,福兒,胤禎,幾張麵孔在她腦海裡來回流轉著。
她頭痛欲裂,眼淚控製不住不停的往下流。
“哎呦,我的大小姐,這是怎麼了,發個燒就哭成這樣。”
一雙大手忽的蓋在自己頭上,揉了揉,語氣調侃又寵溺。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俊朗的青年,陌生又熟悉。
張了張嘴,半晌才喊出了聲。
“哥?”
男人皺了皺眉,“怎麼,不會是發燒燒傻了吧?”
她忽的樂了出來,不停的笑著,眼中的淚也不停流下。
這世間,估計再沒人能體會,此刻她的心情,歡喜與悲哀的交織,仿若衝上雲端又忽的墜入深淵。
之後的她,重新融入著快節奏的現代生活。
慢慢撿起了曾經的交際圈子,嘗試著去逛街,聚會,逛酒吧。
隻是,不知是年齡大了,還是真的對這些不感興趣,她覺得越是這樣,反而越空虛難受的厲害。
她整宿整宿的睡不著,開始像瘋了一樣的想念孩子們,各種擔心的念頭全湧入了腦中。
好不容易入睡就會陷入夢中那些場景中,夢裡,總是有一個男人坐在那個她住了近二十年的房間裡,有些寂寥的把玩著一直火紅的雀鳥簪。
他的眉宇間蘊藏著的哀傷,仿佛隔著很遠,印在了她的腦海中,讓她難以喘息,每每從夢中驚醒。
最近一個月,她甚至需要安眠藥來幫助睡眠。
她能看見爸媽和哥哥越來越擔憂的神情,欲言又止的樣子。
“啊!”
蛋糕和咖啡被撞落在地上,她終於回過神來。
“大街上的,發什麼呆,神經病!”
撞人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個破舊的電動車,罵了一句後,飛快的離去。
她回過神來,看著地上撒成一片的咖啡,搖了搖頭,撿起來扔到邊上垃圾桶裡。
上了車,有些生疏的換擋啟車。
好久沒有開車了,技術還是有些不熟練的。
她也不開快,三四十邁的速度慢悠悠的在北京城的馬路上溜達。
隨手點開車載廣播,裡麵女主播甜美的聲音響起。
“歡迎收聽北京交廣頻道,下麵播報北京城市路況——”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路況播報,她按下接通鍵。
“寶貝,幾點鐘能到家啊,你爸等你吃飯呢。”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管自己多大年齡,老媽還是管自己叫寶貝。
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吧,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那你慢點開,注意安全啊。”
“好,放心吧,媽。”
剛掛斷電話,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小女孩兒,大概六七歲的年紀,穿著粉色的連衣裙,跑到了十字路口的中央,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撿什麼。
看著這小女孩兒,她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小女孩兒的左邊一輛大貨車正駛了出來,貨車方向車道是綠燈,行駛速度絲毫沒有因為前麵蹲了個小姑娘就慢下來。
也許是因為女孩兒蹲在地上太矮,而貨車底盤高,導致駕駛員出現了視野盲區。
她眼看著那輛貨車越來越近,蹲在地上的小姑娘仍是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