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開大會(2 / 2)

晏緲連忙將何婆子如何慫恿陳穀香在村裡到處說她們姐妹的壞話,敗壞她們姐妹的名聲,企圖用這個辦法娶到大姐的事仔仔細細說了出來。

她說話條分縷析,聲音清脆明了,大隊辦公室的人們很快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期間何婆子好幾次想插嘴,都被李秉貴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隊長,就是這麼回事,她為了娶我姐這樣敗壞我們姐妹的名聲,大隊長你一定要還我們一個公道。”晏緲做戲做全套,說到最後輕輕抽泣了起來。

晏芬則是想到自己因為這些流言蜚語差點跳河輕生,一時悲從中來,也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

李秉貴在那天送晏芬回去後,也去調查過這件事,心裡早有了底,隻是最近忙著秋收沒顧上理會。

他沉著臉,瞪著何婆子道:“何婆子,你無視整個大隊都在忙秋收,無故敗壞其他女社員的名聲,還在村裡傳播封建迷信,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何婆子立刻扯著嗓子喊冤枉,“冤枉啊!我可什麼都沒做啊!大隊長您說的這些我根本不知道!”

“你還頂嘴,在秋收這麼重要的時候搞這些事,要是耽誤了秋收,讓你賠命都是輕的!”李秉貴天生生得一張嚴肅冷峻臉,那雙眼一瞪著實嚇人得緊。

何婆子被瞪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被他這一嚇,心理防線便有些崩潰,不再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抖著聲音說道:“不、不是我說的,都是陳穀香到處去說的,跟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李秉貴早就想整治這些慣愛傳閒話的碎嘴婆子了,沉聲對身邊的民兵連長張紹祖說道:“去把陳穀香帶來。”

張紹祖看了晏緲一眼,轉身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陳穀香就被帶到了大隊辦公的院裡。

陳穀香這段時間因為兒子被判了刑,整個人已經瘋魔了,她陰惻惻地瞪著恨之入骨的晏緲,倒是對這事一點不推諉。

“是我說的,我說的都是真話,”她抬手指著晏緲,聲音尖刻地說,“就是她害了我兒子!”

“閉嘴!”李秉貴一拍自己的辦公桌,怒聲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打聽過了,是你兒子先生出了害人之心,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擇手段,跟晏緲沒有任何關係,她才是受害者!”

可陳穀香現在哪聽得進這些話呢?在她心裡就是晏緲這個妖精害了王海,便一直車軲轆轉地說著那些話,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簡直就是將兩個小姑娘往泥裡踩。

李秉貴聽不下去了,自己大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要是管不下來,他這個生產隊長還有什麼威信可言?以後誰還會聽他的安排?!

“讓大隊所有人過來開會!”

聽說要全村開會,何婆子被嚇得不輕,以前村子裡批D地主之類的,都會開大會。

何婆子心裡怕的要死,連忙想撇清關係,“跟我沒關係,是陳穀香說的,都是她說的,跟我沒有關係!”

“都是陳穀香怨恨晏緲害了自己的兒子,想要報複她才編造出來的假話,隊長,真的跟我沒關係啊!”

陳穀香雖然思想早已經陷入了魔障,但是何婆子的話她卻是不承認的,“你胡說八道!明明晏芬那個前未婚夫的事是你告訴我的!她們兩姐妹就是命硬克夫,怎麼可能是我編造的!”

“行了!要吵去大會上吵,我讓你們吵個夠!”李秉貴臉色鐵青,大手一揮將她們帶到了大院的院子裡。

李秉貴讓人用大喇叭將村裡的人都叫過來,今天正好下秋雨,大家窩在家裡什麼都不能乾,以為李秉貴是因為這一場大雨的緣故找喊全村人開會,於是很快就過來了。

何婆子老院子裡烏鴉鴉的人頭,嚇得腿都軟了,陳穀香也終於有些害怕了。而這時她的小兒子王濤也趕了過來,得知是自己母親鬨出的那些事,有可能會開大會批D,連忙去跟李秉貴道歉,想將自己母親領回去。

李秉貴把大隊的人都叫來了,這事就得說清楚道明白了,根本不理會他。

晏緲冷笑著對王濤說:“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你母親到處造謠生事的時候,你怎麼沒想著將她領回去?!”

王濤臉色發白,抖著嘴唇回答不出來,他也是、也是想讓母親鬨一鬨,說不定晏家扛不過去,還會給他們賠點錢。

晏緲哪會不明白他的心思,王家兩兄弟,真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晏時和馬秋英聽到大喇叭趕到大隊,才知道這兩個老太婆又跑去家裡鬨事了。當時晏時在得知陳穀香到處造謠後,就氣得提著棍子要去找人,是被晏緲攔下的。

這會兒再看到這兩個老太婆,也不管她們是不是女人,上去對著她們一人就是一腳。何婆子被他一腳踹得在地上打個滾兒,哎喲慘叫了一聲差點沒人爬起來。陳穀香比她年輕,可也被踹得差點斷氣。

李秉貴當做沒看到晏時的動作,他為人嚴肅,向來不愛浪費大家的時間,開會就簡明扼要講事情說了一遍,就讓人把何婆子以及陳穀香帶上來。

何婆子兩條老腿軟成麵條,幾乎是被人拖上來的。陳穀香此時也開始害怕了,掙紮著被人推了上來。

“何婆子,陳穀香,你們兩人為了私怨不顧秋收忙碌,在村裡大肆造謠抹黑女社員的名譽,”李秉貴對他們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不僅是在抹黑兩名女社員的榮譽,還是在敗壞整個二大隊的聲譽!讓彆的大隊知道我們大隊成員不但不互相幫助,還互相抹黑,他們怎麼看我們大隊的人?!以後我們二大隊還怎麼在彆的生產大隊麵前抬起頭來?!”

各個生產大隊之間也存在暗中較量的,彆的大隊糧食收成好,自家生產大隊卻連飯都吃不起,自然就矮了人家一頭。還有這種自家人拖自家人後退的事,傳到彆家大隊的耳朵裡,說不定就要嘲笑他們一翻,被人嘲笑了誰樂意?

於是就有人喊道:“就是就是,必須讓她們道歉!這樣做太壞我們大隊的名譽了!”

“我就說嘛,人家兩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卻被他們說得那麼不堪,以後還怎麼找婆家,要是姑娘臉皮薄點的,說不定就不想活了,這兩個老太婆心思太壞了!”

“對,要是再鬨出什麼事兒耽誤了秋收,她們拿什麼補回來!”

李秉貴靜等下麵的人發表完意見,才瞪著台上的兩人說道:“不僅如此,你們還傳播封建迷信謠言,這是思想敗壞!”

這一項項罪名扣下來,何婆子嚇得臉白如紙,一陣尿騷味兒從她跌坐的地方飄了下來。陳穀香此時也硬氣不起來了,身體抖得像篩糠,臉上的汗如雨下。

李秉貴最後說道:“我現在要你們在整個大隊麵前做自我檢討,承認錯誤,再向被你們敗壞名聲的兩位女社員道歉,並且想辦法為她們恢複名譽!”

李秉貴沒有給她們掛牌子,兩個老太已經喜出望外了,何婆子也不顧自己尿在地上的尿|液滾了一身,連滾帶爬爬起來承認錯誤。她哭得滿臉眼淚鼻涕,好似一隻鼻涕蟲,邊支離破碎地道著歉承認錯誤,邊抽泣得喘不過氣,整個人佝僂成一團。

陳穀香本來雖然很害怕,卻壓根不想對晏緲道歉,但是剛才在上台前,小兒子王濤一臉厭惡地對她說,“媽,大哥這輩子已經這樣了,你可彆再拖累我了!”如果被大隊公開批D,整個家都會被連累,被會大隊的人瞧不起來。

陳穀香雖然喜歡大兒子,可是卻也知道要是小兒子不管她,她後半輩子就沒有著落了。她不敢再硬撐下去,此時更是生怕自己道歉晚了,李秉貴把所有罪名都加在她頭上,也趕緊過去擠開何婆子,一邊聲淚俱下的說自己是因為兒子的事受了刺激,才遷怒晏緲,但關於晏芬的那些傳聞,全都是何婆子告訴她的。

何婆子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能推的罪名自然想推掉,兩人當場就爭吵了起來,當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眼看台上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李秉貴怒喝道:“你們倆從明天開始打掃村裡的衛生,衛生搞不好,就去幫晏家刷馬桶吧!”

刷馬桶那都是被剃了陽陰頭挨批D的人,兩人本來就怕被掛牌子遊街,頓時噤了聲,一句不敢再多說。

晏緲這時上前說:“村長,我們家沒馬桶,也不需要她們來刷,讓她們直接賠錢吧!”

李秉貴有點意外,不過還是點點頭,“你要他們賠多少?”

晏緲也不客氣,直接獅子大開口:“一人兩百。”

何婆子和陳穀香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們張嘴就想拒絕,但看李秉貴的神色,一個字不敢再多說,抖著聲音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最後在李秉貴和整個大隊的見證下,兩人一共賠給了晏家四百塊。本來何婆子還想先口頭答應,然後再慢慢懶掉這筆錢,可惜李秉貴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不當場拿出來就不放人,何婆子怕挨鬥,隻能肉痛地摳出了這筆錢。

何婆子在村裡做了這麼些年了媒,確實攢了不少媒人錢,就想著老了揣著這筆錢讓侄子給自己養老送終,讓她拿出這筆錢差點沒要了她的命!

晏家拿到這筆錢,李秉貴的意思就是這件事翻篇兒了。晏家不再追究,陳穀香和何婆子也絕對不能再生事,誰敢再犯下次就不是開大會道歉這麼簡單。

陳穀香和何婆子連連答應,晏緲拿著錢也答應了。

晚上晏緲想找符正青說說這事,不想兩人偷偷在竹林邊約會的時候,遠遠瞧見大姐跟李隊長站在河邊說話。

“咦?大姐不是說要去她朋友家嗎?怎麼跟李隊長聊上了?”晏緲站在樹叢後麵,好奇地掂腳往外看。

符正青每天就能傍晚這會兒能見見心上人,見她還分心關注彆的事,有點心酸,說:“我那天也看到他們倆一塊兒說話了。”

“哎?他們倆關係這麼好嗎?”晏緲特彆好奇,大姐跟她可不一樣,跟男人說句話都臉紅,還會跟哪個男的關係這麼好?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哦~~~記得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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