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看了她一眼,像是試探她意思似的張嘴,沈雙瞥了季遠一眼,他拿著牌懶洋洋地看兩人,眼裡似乎還帶著笑——沈雙手往前一遞,翟墨一張嘴,就將一瓣橘子吃了進去:
“兩隻,你真好。”
他笑得像隻被順毛的大熊。
於是,一個塞一個吃,兩個橘子就這樣被吃了下去。
到第三個時,翟墨撐不住了:
“不,不要了,吃不下了。”
沈雙隻好遺憾地將剝好的橘子放到一邊的果盤裡,新一輪牌還沒結束,翟墨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屏幕,匆匆做了個“噓”的動作:
“我媽。”
方鳴之笑:“又叫你回去相親呢?”
翟墨做了個苦瓜臉,指指門外,意思是要到外麵接電話,又示意沈雙替他打兩把。
“我?”沈雙指指自己,“我不會。”
“放心,輸了算我遠哥的!”
翟墨毫不知恥地放完話,就像火燒眉毛一樣跑了出去。
沈雙看向季遠:
“遠哥,真能算你的?”
她笑得甜甜的,雪白的臉頰上,一點淚痣在光下有種嫵媚。
季遠看了她一眼,桃花眼漸漸地也帶起笑來。
“不行。”他溫柔地道,“沈小姐,我可不給不相乾的人出錢。”
沈雙:……
方鳴之一陣笑:
“弟妹,遠子跟你開玩笑呢,放開了打。”
“……你是不知道,遠子跟墨水的交情可是比親兄弟都親,你是墨水帶來的人,又是替他打的,怎麼會算你頭上?來來來,繼續,繼續……”
牌才又重新開始。
也許是新人手氣旺,沈雙坐到翟墨椅子上,不一會竟是連贏了好幾把,從包子到同花順,竟然讓她摸了個遍。
翟墨麵前的砝碼不一會多了起來。
方鳴之感慨:“遠子,你再會算牌有什麼用?碰到這樣天生旺的,還不是個輸?”
季遠隻懶洋洋笑,不說話。
“洗牌洗牌,再來一把,我還不信了。”
方鳴之催促,沈雙洗牌發牌,因要讓著砝碼,手肘一個不小心,竟將季遠擱在桌邊的打火機碰落了。
“哐當”一聲,打火機落了地。
沈雙低頭去撿,才碰到打火機,卻碰到了另一根手指。
涼而硬的觸感,下意識抬頭,卻撞入一雙漂亮的眼睛,黑漆漆的,明明沉不見底,卻讓她想起冬夜的火焰,一簇一簇地跳。她像是被燙到般,下意識想收回手,可那手指反而更用力地去與他那根手指糾纏,緊扣。
時間像靜止了,心臟也像停擺——
也或許隻是錯覺,下一刻,兩人手指已經分開。
季遠撿起打火機,坐直身體,沈雙也起身,笑著道歉,牌局繼續。
翟墨不一會回來了,打了幾圈,季遠卻像是打疲了,叫了沙發上一個人來替,自己拿了煙盒和打火機:
“出去抽根煙。”
“這兒不能抽?”
方鳴之問。
“鬨。”
季遠擺擺手,長腿一邁,就從沈雙邊上出去了。
他身邊的人想跟,卻被墨水叫住:“哎,你怎麼這麼不會看眼色呢?我遠哥嫌鬨,就是想一個人呆呆。彆去!”
那女人委委屈屈地同意了,自己去沙發那邊跟人玩。
沈雙坐了會,起身:
“我去洗個手。”
剛才剝了橘子,手上還有股膩勁兒,翟墨打得正起勁,也顧不著她,胡亂點了頭,沈雙告了聲抱歉,拎著小貝殼包嫋嫋娜娜地出去了。
會所很幽靜,中式裝修風格,紅木製的回廊讓人有種夢回過去的錯覺。
沈雙問了服務員衛生間在哪兒,洗完手出來時,便想找一找季遠。
可到處都沒人。
難道……是走了?
心想著來日方長,也不在意,順著來路回去,繞過一個長廊才要回包廂,就被斜刺裡伸出的一隻手拉住了。一個踉蹌,她就被拉進了旁邊的包廂,門“嘭的”關上了。
“季遠?”
她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燈是暗的,隻有月光透進來,照亮季遠那張輪廓分明、英俊至極的臉。
他看了她一會,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時,突然彎了彎眼睛:
“沈小姐,出多少,你才肯離墨水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