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風起(2 / 2)

翟墨:……

他罵了聲“艸”:

“這犢子,女伴丟給我了?”

小丁香不知所措地站著,翟墨看了她一眼:“彆擔心,我遠哥應該是有事要處理,你跟著我和兩隻就行。”

“那……季總呢?”

小丁香試探性地一問,翟墨頓時就覺得,這姑娘有點拎不清了。

不過說起來也不怪她,這些年輕的女孩子,總以為仗著一點美貌就妄想收服男人——對普通人是沒問題,但對遠哥這樣的,就有點不夠看了。

遠哥是誰?

Rebecca那樣的金發尤物都沒看上,沈雙這樣的天使寶貝也拒了……那可是色色鮮花、環肥燕瘦裡走過來的人物。

他那樣的人,姑娘將心捧到麵前恐怕還要嫌一句不夠紅不夠美呢。

“車來了。”翟墨指揮著後麵那輛車的司機將沈雙和小丁香的行李箱裝上,自己坐到副駕駛,“走咯。”

沈雙上了後座。

小丁香也跟著坐到旁邊,她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雙,見她看著窗不怎麼說話,倒也識趣,不打擾,和副駕駛座上的翟墨聊天去了。

沈雙則看著窗外的彩霞,在墨鏡的暗色調下,三蕖市的一切都那麼不同。

這兒的樹,葉片大而肥厚,像人的手掌岔開朝天,樹乾筆直,有種熱帶風情。

路況既不像魔都,建的早,城市規劃一般、彎七扭八,也不像江城,它道路筆直而平坦,有種開闊。

天空漸漸暗下來,彩霞下行。

沈雙降下車窗,風吹得她頭發“呼啦啦”往後,她耙了下,突然想起,上一回來三蕖市是四年前什麼時候?應該是秋天。

記不太清了。

大概是為某個品牌站台,那時她跟許靈洛還在一個團,也是這樣的天氣,不對,還要更熱些,拉著行李箱出機場時,晚霞也掛上了天邊,品牌方派了公車來接,在要上車時,瞥到VIP通道出來個又高又瘦的背影,隻一眼,她就像丟了魂一樣追出去,連經紀人喊都沒聽到。

風吹到臉上,也是這樣的熱,帶著鹹鹹的氣味……

沈雙閉上眼睛,仿佛看到那女孩被風吹得像瘋子一樣亂飄的長發,聽到她皮鞋踩在滾燙路麵的“噠噠噠”聲,聽到她蹲在路邊的嚎啕大哭……

***

“到了。”

沈雙睜開眼睛。

車已經停了下來,司機繞到後備箱去拎行李,翟墨和小丁香已經下了車。

沈雙也推門下車。

一下車,海浪的聲音就層層疊疊地灌入耳朵。

晚霞已經完全墮入地平線,一盞盞路燈亮了起來,在墨鏡的世界裡,如一顆顆黑暗中的星子,將世界點亮。沈雙摘下墨鏡,這才發現,遠處是一棟棟歐式彆墅。

大片的白色尖頂,徜徉在星和夜的海洋裡,掩映於一片青蒼色中。

“好漂亮啊。”

小丁香掩嘴驚歎。

是的,漂亮。

沈雙也覺得漂亮。

黑漆纏枝大門,門後是蒼翠的草坪,一條明亮的白色燈帶從外一路引到裡,隱約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花海,藍色繡球,雪山玫瑰……一切在夜色裡,如一場熱鬨而夢幻的童話。

遠處幽藍色的海水與淺色的沙灘交相輝映,不遠處,還有個外支的碼頭,碼頭上停著一輛白色的遊艇。

遊艇上的燈一晃一晃,像一盞螢燈。

“那遊艇……”小丁香問,“就是翟先生剛才說過的嗎?哇……這彆墅,這遊艇,好貴啊……”

翟墨“嗤”地笑了聲。

這小姑娘劉姥姥逛大觀園的表情讓他覺得可樂,不過他看沈雙一眼,又覺得還是她這樣不一驚一乍的更順眼。

“是貴,三四個億吧。”

翟墨報了個數,小丁香眼睛瞪得溜溜圓,“哇”地感慨了聲。

沈雙卻不覺得稀奇。

當看過那一櫃麵的表時,她就知道,季遠這人的身家有多麼雄厚了,何況,這兒的彆墅都是獨棟,彆墅和彆墅之間距離極遠,一棟就占地極廣,前麵還有草坪、花圃,遊泳池……

“走吧。”

行李被司機送去客房不提,三人徑直從前門進去,門口守著四位穿黑馬甲白襯衫的侍者,門一打開,熱烈的聲浪和音樂,一下灌入了耳朵。

“我妹不愧是藝術係的,搞得還挺像樣的嘛。”

翟墨出示了電子邀請函,就領著沈雙和小丁香進了去。

彆墅內,是花的海洋。

夢幻的燈帶嵌在花的海洋裡,遠處,遊泳池邊有DJ在打碟。草坪上有各式自助餐點,穿著禮服的客人們端著酒杯,在草坪上寒暄。

沈雙則看著一進門就陳列在那的等身高海報——

確切地說,翟伊的個人海報。

海報上,翟伊穿著純白如雪的禮服裙,戴著鑽石王冠,雙手捧花站在剛才看到的那片海邊,一臉甜蜜的笑,同步入禮堂的幸福新娘。

這不像海報,倒像婚紗照。

沈雙相信,每一個進來的女人,都有這種感覺。

這就像是一個女主人,在向每一個踏入彆墅之人宣誓彆墅的歸屬。

而當穿過草坪,繞過遊泳池和花圃,來到彆墅內的大廳時,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大廳內燈火通明,而正對著大門,隻掛了一幅畫——

沈雙記得那副畫。

是翟伊在時光畫廊展出的,唯一的一副人像畫。

以太陽花作底,畫中人被濃烈的陽光包圍,黑發淌成了碎金,瞳孔映著陽光,整個人溫暖得不可思議,像降落人間的天使,天使望著她——

“總覺得有點麵熟……”小丁香讚歎,眼裡是天真無邪,“畫這幅畫的人,一定很愛畫裡的人。”

是的,就像包圍在他身邊的那些向陽花那樣熱烈。

沈雙沒說話,她的目光落到旁邊,那兒做了個道具布景,還有道花拱門,花拱門下,翟伊一襲純白蕾絲裙站那,用看臟東西的眼神看著她——

沈雙回了個挑釁的笑。

翟伊氣壞了。

她是真的討厭沈雙,從見第一麵起就討厭,後來越來越討厭,現在更恨不得她不存在。

她一邊叫自己不要衝動,要淑女,一邊又忍不住衝到翟墨麵前:

“哥,你怎麼真把這女人帶來了?”

“什麼這女人那女人?伊伊,放尊重點。”翟墨臉拉下來,“沈小姐是我請來的客人。”

“客人?”

翟伊簡直要笑了。

她覺得自己這哥簡直愚蠢至極,遲早要被外頭這些美女蛇給玩得死無全屍。“哥,這是我的畫展我的慶功宴,麻煩你收斂下好嗎?你要拈花惹草、招惹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不管你,但你彆帶到我的畫展來,而且這還是遠哥的彆墅——”

沈雙百無聊賴地聽著,一句都沒進耳朵。

黑粉罵得比翟伊狠多了。

而且確切說來——

她對翟墨做的這些事,也確實不上道。

罵兩句而已,不痛不癢。

沈雙不痛不癢,小丁香卻受不了,畢竟在旁人看來,她也是被翟先生帶進來的,屬於不三不四裡那些裡的“些”,眼眶都快委屈紅了:

“這位小姐,我不是翟先生邀請來的,我是季總的女伴。”

“季總?”翟伊嗤地笑了聲,她這人傲慢慣了,哪裡看得見彆人,何況這小丁香的姿色比沈雙大有不如。“遠哥?就你?怎麼可能?”

小丁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哪兒受過這委屈。

沈雙則神奇地看著翟伊,心想,這人脾氣直來直去,誰麵子不給,以“名媛”的標注看,也挺……彆樹一幟的。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笑,那笑聽起來挺熟悉:

“喲,伊伊,又欺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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