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也在旁邊陪同,見他過來,就像見到救世主似的:“季先生,這位先生說是您的客人,執意要在這等,怎麼勸也不聽,您看……”
季遠擺了擺手:“沒事,是我的客人。”
保安這才走了,隻是走也沒走遠,站在公寓門口往這看。
翟墨站了起來。
季遠就站台階下,仰頭看著翟墨:“怎麼了?墨水,有事嗎?”
他聲音有些啞。
皮膚被黑色大衣襯得冰白一片,麵上是笑。
若在以往,翟墨早就大大咧咧地過去,往人身上一掛了,可這時對著那張笑臉,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生出些瑟縮來,想了想來時的目的,還是開口:“遠哥,我已經照您說的去做了,我妹妹…”
“再關六天,就去接吧。”
“六天?”翟墨急了,“你讓伊伊一個女孩子在看守所再關六天?!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季遠笑了下:“什麼地方?有飯吃有水喝的地方。”
“墨水,”他看著翟墨,道,“這也是翟台長同意的。”
“我爸?為什麼?”
“能為什麼?”季遠笑了下,抬腳往台階上,在經過翟墨時,拍了拍他肩膀,“墨水,成熟一點。”
季遠走了上去,就在他快進公寓大門時,翟墨突然吼:”什麼成熟?成熟什麼?難道每個人都要像你跟我爸一樣,什麼都能拿來交易,那才叫成熟?真叫人惡心。”
季遠腳步頓了頓:“墨水,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是!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但我不知道,有一天你竟然會把用來對付彆人的手段、用到我和我妹妹身上!”翟墨還在吼。
季遠轉過頭來,用那雙眼睛看著翟墨,翟墨突然說不出話來。
“墨水…算了,就當是這樣吧。”
季遠笑了下,說完,就進了公寓。
翟墨站在原地,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可又說不出哪裡錯,隻直愣愣地站了一會,過了會,才轉身慢吞吞地走了。
季遠上了樓,公寓門打開。
室內燈自動亮起。
他換上鞋,經過吧台時,隨手取了杯酒,來到窗邊。
幾十層的樓高,一眼往下去,有種神魂都要被吸走的錯覺。
季遠喝了口酒,在窗邊站了一會,似又想起什麼,走回玄關,從旁邊的櫃子裡取出一份黃皮紙袋。
他端著酒杯,又走了進去。
他坐到了沙發上。
沙發旁的感應燈亮了起來。
他將酒杯放到茶幾,拿起牛皮紙袋,對著上麵看了會,開始一圈圈解上麵繞著的白色細線。
牛皮紙袋打開。
厚厚的一疊報告。
季遠抽了出來,他死死盯著表格上的一行字,過了會,竟低低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笑著,竟拿起手邊的酒杯,砸了出去。
“砰——”
透明的水晶杯砸到窗玻璃,四分五裂。
暗紅色的酒液從窗玻璃一路淌到木色的地板,觸目驚心。
而造成這一切的男人,卻低著頭,坐在那,坐了很久,久到好像一個夜都快過完,窗外晨光熹微,他才從旁邊摸出手機,撥了個號。
對麵響了很久才接。
“你當初接近我,是不是就是為了報複?”
他直接道,聲音沙啞。
對麵愣了一會,才似意識到他是誰,聲音帶著睡意還未過去的朦朧:“對,沒錯。”
“啪,”季遠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