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受閒氣兄長撐腰(2 / 2)

鄭晗珺被她哥逗笑了,“三哥真是,你是讀書人,怎能說臟話。”

鄭頌賢見妹妹笑了,終於放下心來,但心裡仍舊咽不下這口氣。鄭太太生了三哥兒子才得了這個女兒,一家人雖然不慣她,也是當成心肝肉養大的,被馮四姑娘這樣欺負了,鄭家人心裡都不大高興。

鄭老爺隻歎了口氣,孩子們之間的一點口角,他也不能為了這個去找馮知府,未免小題大作。鄭頌賢把馬大哈打了一頓,馮知府也沒說他一個字。

魏氏很快得知了這個消息,當即氣得在家裡把段姨娘母女臭罵了一頓。罵完後立刻帶著劉悅薇一起,去銀樓裡花了二百多兩銀子給鄭晗珺買了個金項圈,又從家裡鋪子拿了幾匹好料子,添上許多吃食,去鄭家看望鄭晗珺。

鄭太太親自迎接她們母女,“什麼風,把弟妹吹來了。”

魏氏先帶著女兒給鄭太太請安,鄭太太帶著她們母女往裡走。

魏氏也不拐彎,“我聽說晗珺在外頭被人欺負了,因著我們的原因讓孩子受委屈,我這心裡十分過意不去,便帶著薇兒一起來看看她。”

鄭太太連忙道,“弟妹可千萬彆這麼說,咱們是親家,又是通家之好,難道我會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隨意說了幾句上不了台麵的話,就回來責怪自家人?她們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嫌銀子臟,她們身上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銀子買來的?當初我的日子多難,官人去讀書,家裡燒鍋無米下,還不是弟妹拿銀子幫襯我,才解了我得難處。”

魏氏笑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嫂子快彆提了。我們不過是費了點銀錢,卻得了哥哥嫂子這樣好的親家,還有賢哥兒這麼好的女婿。”

鄭太太把她們母女帶入自己房裡,“弟妹可彆聽外頭人胡說,銀子哪裡臟了,我最喜歡銀子了!難道她們不喜歡銀子?我看這滿州府的太太奶奶們管家,誰不往自己懷裡摟銀子呢。這些丫頭們整日不當家,就會念些個濕啊乾啊的,張嘴就要吃飯,伸手就要穿衣,卻嫌棄起銀子來了。你要是有風骨,把自己私房銀子都捐了出去,我才佩服她們呢。那段姨娘一個小婆,當初馮知府花了十幾兩銀子買來的,如今倒會教女兒看不起我們呢。呸,什麼好東西。”

魏氏忍不住笑,“還是嫂子說話痛快,這一二年間,我們在外頭總是能聽到什麼高攀不高攀的閒話,我待要和她們爭論兩句,顯得我心虛,若不爭論,平白又讓人生氣。”

鄭太太怕魏氏有心理負擔,安慰她們,“弟妹不要和那些蠢人計較,珺兒受委屈,我心裡也生氣,但這事兒和弟妹無關,和薇兒更無關。嘴巴碎的人,就算賢哥兒尚了公主,她們也能笑話我們哥兒吃軟飯,心思正的人,知道我們兩家的事情,隻有讚歎我們老爺和劉兄弟義薄雲天勝過親兄弟的,不是誰都能拚上家底供人家讀書,也不是誰都能把家底全部壓進去給人做生意回本的。弟妹,以後千萬不要再說自責的話了。”

魏氏心裡十分感動,“哥哥嫂子真是厚道人,不怕嫂子笑話,自從大哥做了官,我們原想過門第不配,取消婚事,如今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

鄭太太看向身邊的女兒,“我也是有女兒的人,女兒還沒過門,被人這樣說,要是婆家人還不知道護著,那該多糟心呢。薇兒又沒做錯什麼,我豈能無故加身。珺兒乖,帶你姐姐去你屋裡玩。”

魏氏連忙叫住了她,“珺丫頭等一等。”

說完,她拿出那個金項圈戴在鄭晗珺的脖子上,“為了你姐姐,讓你受委屈了,嬸子心裡過意不去,又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你,隻能拿這些俗物給你玩,千萬彆嫌棄。”

鄭太太還沒客氣呢,鄭晗珺立刻笑道,“嬸子,要是受委屈就有金項圈,以後我願意天天受委屈。”

鄭太太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真是個淘氣丫頭。”

劉悅薇跟著鄭晗珺去了她房裡,鄭晗珺請她坐下,“我和人家兩句口角的事兒,倒勞動嬸子和姐姐過來,還給我這麼大個金項圈。”

劉悅薇輕輕搖著團扇,“那馮四姑娘嘴巴刁鑽,我可是領教過的,無故找茬,實乃氣量狹小。我們又沒得罪她,不知道怎麼就是看咱們不順眼。仗著她爹官大,就這樣欺負人。我就不信,以後她遇到親爹比馮大人官還大的千金,她還想要人家的強?”

鄭晗珺撇撇嘴,“不是我瞧不上她,去年馮三姑娘還在的時候,她何曾敢這麼跋扈。聽說京城裡的馮老太太最講規矩,她這樣不知禮數,要是被馮老太太知道了,看不餓她三天。如今不過是頭上鎮山太歲沒了,她就蹦的厲害。馮太太如今是個佛爺,也懶得管她。姐姐不用擔心我,當日在座的姐姐們雖說沒有明著向著我,都替我說了好話。我怕什麼呢,我才十歲,笛子吹不好我又不丟人,反倒是馮四姑娘,那麼大年紀了,被人退了親事,她才醜呢。”

劉悅薇忽然悄悄問,“馮四姑娘為甚被退了親事?”

鄭晗珺小聲回道,“我也不曉得,聽說原來親事還不錯的。我隱隱約約聽見風聲說,馮知府非說她是嫡女,人家那頭是嫡子,後來發現她不過是個假貨,還能願意。”

劉悅薇輕哼一聲,“這嫡庶有彆,雖說世人不該以嫡庶論人,但若真是懂禮知事,人家定然敬重你,不會在意你的身份。若是心思歪了,充作嫡的也沒用,誰也不是傻子。”

鄭晗珺點頭,“可不就是,我現在也懶得理她了,她若再尋我的不是,我就哭給她看。”

劉悅薇摸了摸她的頭發,“好妹妹,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不是。”

鄭晗珺搖頭,“和姐姐沒關係,她就是看不得人家好。三哥對姐姐好,被她瞧見了,可不就戳了她的心肺管子。恨不得人人都跟她一樣,被人退了婚事她才滿意呢。要我說,三哥要是對姐姐不好,她還是照樣笑話姐姐。何必把她當回事,我們就好好的,氣死她。”

劉悅薇笑,“辛虧妹妹是個心胸寬廣的,若是和馮四姑娘一樣,還沒過門就得罪小姑子,我的罪過就大了。”

鄭晗珺笑,“我還等著姐姐以後開銀樓,到時候我隨便去拿金子呢。”

姑嫂兩個在屋裡笑成一團。

魏氏母女在鄭家待了半天才回去,鄭晗珺受委屈的事兒暫時暗下去了。馮太太聽說後,打發人給鄭晗珺送了點東西,算是安撫。馮四姑娘那裡,她也懶得去說,說多了,又說她容不下庶女了。

我且看著,我不管你,看你能說個什麼樣的好人家。

但鄭頌賢咽不下這口氣,他的未婚妻一連多次遭馮家姐弟言語侮辱,他雖然懟回去了,又把馬大哈揍了一頓,但這姐弟二人似乎和他杠上了,又來欺負他妹妹,他要是再繼續忍下去,這些人就會把他當縮頭烏龜了。

鄭頌賢也不明著找茬,正好,鄭家要搬家了。

鄭太太挑了個好日子,搬到了新宅子裡。鄭家為求低調,並未大宴賓客,隻請了相熟的一些人,擺了三兩桌酒席,算是辦了喬遷宴席。劉文謙帶著妻女一起去赴宴,送了厚厚的禮物。

鄭家宅子大,鄭頌賢一個人分到個院子。院子裡正房廂房倒座都有,以後他成親了,哪怕生了三五個孩子,也能住得下。目前的院子裡就他和聿竹,還有一個灑掃的老媽媽,空蕩蕩的。

鄭頌賢住在正房,三間屋子,一間臥房、一間小客廳、一間書房。他另外把西廂房收拾了出來,做成個大客廳,留著他辦宴會使用。

搬家後,鄭頌賢挑了個休沐日,廣發請帖,把同窗們都邀過來玩耍。龐世淵定然要來捧場的,還有平日關係不錯的幾個同窗,他連馮五郎和他的兩個跟班都請來了。

馬大哈本來不想來的,他挨了一頓打回去告狀,馮知府聽說他和鄭頌賢以及龐世淵打架,反把段姨娘訓斥了一頓,人家兩個孩子讀書好,你不說跟人家好生學一學,還和人家打架,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馬大哈白挨了一頓打,這委屈隻能往肚子裡咽,從此看鄭頌賢哪裡都不順眼。但馮五郎接到了帖子後,爽快地答應了,他也隻能彆彆扭扭地跟著一起來了。

一進門,馬大哈就嘀咕,“果真是找了個有錢的老婆,家裡這麼快就換宅子了。”

馮五郎看了他一眼,馬大哈立刻閉上了嘴。

畢竟是知府家的公子,鄭頌賢親自來迎接,還笑眯眯地和馬大哈說話,好像前些日子把臭襪子塞進馬大哈嘴裡的人不是他一樣。聞老七被他們嚇過,嘴巴緊閉一句話不多說。

學子們在一起,除了玩耍,還要開文會,連詩做對。

鄭太太給兒子準備了一桌酒席送來了西廂房,一屋子少年鬨哄哄的,行酒令,做詩。龐世淵是大師兄,做了令官。

馮五郎今日感覺自己見鬼了,連詩到了他這裡,總是生僻冷門的字,磕磕絆絆了半天也難成佳句;傳花時那花兒跟長了眼睛一樣,總是掉進他懷裡;他寫了一籮筐的詩,最後還是被迫鑽了兩回桌子底,還學了幾聲狗叫。

不光是他,他兩個跟班更被折磨的不行,連驢叫都學了,因為學的不像,還把毛豆牽過來叫了兩聲做示範。

就算他是知府家的公子,他也不好耍賴,今日同窗們都在,大家願賭服輸,誰也跑不掉。人家能鑽桌子,你憑啥不能?你要是輸不起,以後誰也不敢帶你玩了。不管平日裡大家是不是有爭鬥,但一起玩樂時,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等到吃酒席時,鄭頌賢是東道主,他拋開平日案首的矜持,帶著大家劃拳。鄭頌賢劃拳的本事是跟劉文謙學的,劉文謙在外麵談生意,三天兩頭有應酬,那真是千杯不倒,劃拳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

鄭頌賢曾經覺得好奇,要跟著喊口令。他想著女婿以後讀書考進士,官場上不也要應酬,學一學倒無妨。鄭老爺也不反對,他自己因為不大精通這個,總是被同僚們灌酒。

劉文謙把看家的本領都教給了兩個女婿。

鄭頌賢挽起袖子,端起海大的酒杯,開始車輪戰,他先示弱,輸了兩局,馮老五示意兩個跟班先上。馬大哈和聞老七跟鄭頌賢打成平手,各自都喝了不少酒。馮五郎見到機會來了,想一雪前恥,立刻親自上場。

等一開局他就後悔了,他媽的這小子簡直是個酒鬼,喝的越多他眼睛越亮,腦子越清楚。

馮五郎連連敗北,喝酒喝的肚子發脹,等實在喝不下去了,他也顧不得麵子開始告饒。鄭頌賢說酒可以不喝,但得給他磨十天的墨,馮五郎立刻答應了,他有兩個跟班呢。

等眾人熱鬨過來,紛紛走了。馮五郎總覺得今日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清楚。他桌子底也鑽了,狗叫也學了,到這時候他有些後悔,不該來參加鄭老三的宴會,平白丟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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