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斬亂麻錦南之死(2 / 2)

劉悅薇抱著妹妹,“那還不好,沒人管著你了,以後你在院子裡翻跟頭都沒人管你。”

劉悅蓁在她懷裡拱了拱,“以後我就是家裡的老大了,二姐姐,三哥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回來告訴我,看我不收拾他!”

一句話說的魏氏和劉悅薇都笑了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簾子外麵忽然

響起鄭頌賢的聲音,“三妹妹要怎麼收拾我?”

魏氏笑,“讓你嘴欠,被抓個現行吧。”

鄭頌賢拎著一個大框子進來了,先給魏氏請安,“嬸子好,吳先生說這兩日雪太大,為免住在城外的幾個同窗過不來,乾脆給大夥兒放了兩天假。我娘讓我給嬸子送來一些我家裡新得的小米,這個熬粥最好了。還有兩隻老母雞,給嬸子補身子。”

魏氏笑,“多謝你娘惦記我,你家裡這幾日可好?”

鄭頌賢點頭,“都好,就是我爹有些忙,整日不著家,被許大人派到各處去忙活,靴子都走爛了兩雙。”

劉悅薇忽然問,“三哥,馮大人走了,大哥的差事怎麼樣了?”

鄭頌賢忽然神秘一笑,“我爹說,再等等就有了。現在陸通判自己還在想辦法和許知府搞好關係呢,等許知府摸清了知府衙門裡所有的道道,陸通判再去知府大人麵前說,定然能成。”

魏氏道,“你大哥是個穩妥孩子,辦差又得力,哪裡去找這麼好的後生。可恨那姓馮的,說攆回來就攆回來。”

鄭頌賢自己坐在了凳子上,“這倒無妨,官場上哪有一帆風順的,經曆些波折,我大哥反倒更沉得住氣了。”

魏氏笑,“近來讀書累不累?”

鄭頌賢回道,“謝嬸子關係,不累。就是天冷了,寫字凍手。”

劉悅薇見他身上穿著七成新的棉襖,腳下厚實的棉鞋,外麵略微沾了一點雪,進屋後已經烤化了,想來剛才是穿著木屐來的。

她回頭吩咐雲錦,“你去把我姐姐給我的那瓶普通的手油拿來。”

魏氏一聽就明白,“是要往手上擦些東西,彆凍出瘡了。時常搓搓手,暖一暖。”

等雲錦把手油拿來了,劉悅薇親自往鄭頌賢手上擦了一些,“這種手油裡麵有蛇油,沒有花香,給你用正正好。早起擦一遍,晌午吃了飯後再擦一遍就好了。”

鄭頌賢笑眯眯地看著她,“好,我定會好生擦的。”

娘兒幾個在屋裡說了個把時辰的閒話,又一起吃了頓飯,魏氏就要打發鄭頌賢走,並一再囑咐他,“再有十幾天就成親了,中間不要再過來,仔細人家笑話。”

鄭頌賢拿眼覷了劉悅薇一眼,見她看著彆處,怏怏道,“嬸子,我曉得了。”

魏氏笑,讓人給了許多回禮,把一步三回頭的女婿攆走了。

劉悅薇回了自己的東小院,安心地睡了一覺,起來後又帶著妹妹一起來正房消遣。她的針線活兒都做完了,剩下的十幾天隻管吃喝玩樂就行。

娘兒幾個正在屋裡閒話呢,忽然,外頭有人匆匆來報。

“太太,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

魏氏蹙眉,“什麼事這麼慌張?”

那婆子趕緊道,“太太,二房二少爺剛才來拍門,哭著喊著說大少爺沒了。”

魏氏立刻驚得差點跳了起來,“胡說,好好的人,怎麼忽然就沒了?”

婆子尷尬道,“老奴也不知道,二少爺隻一個勁的哭,說他哥沒了。老太太,老太太正在家裡哭呢。二少爺沒法子,來求老爺太太去做主。”

魏氏立刻道,“你去把二郎帶過來,我問問他。”

婆子把劉二郎帶了過來,劉二郎哭的滿臉淚花,“伯娘,伯娘,求您救命,我大哥,我大哥躺在地上不起來了,大夫說也救不了。”

徐氏生的三個兒子各不相同,老大陰狠,老三刁鑽,隻有這個老二,還算正常。

魏氏立刻起身,“二郎莫哭,我跟你去看看。薇兒,你在家看著弟弟妹妹,不要出門。花蘿,把我的大氅拿來。”

她又看向那婆子,“你去告訴管家,立刻給老爺送信,直接去二房。”

說完,魏氏帶著劉二郎,迎著風雪直接往二房裡去了,後麵跟著一堆的丫頭婆子和隨從。

等到了二房,隻聽見裡麵哭聲震天。

汪氏頭發散亂,抱著躺在地上的劉大郎嚎哭起來,“大郎,大郎啊,你起來啊,都是我的錯啊。我不該啊,我不該啊。”

李氏呆呆地坐在地上,麵無表情,眼睛紅腫,渾身也亂糟糟。

魏氏把家裡婆子拉過來一問,“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人怎麼沒了?”

婆子哆哆嗦嗦的,“回太太的話,大少爺今兒早上一大早就走了,說是和族裡一群少爺們一起出去玩。然後,然後善老爺忽然讓人把大少爺送了回來,說大少爺誤食了有毒的東西,已經救不過來了。”

善老爺說的是五老太爺的長子劉文善。

魏氏立刻眯起了眼睛,冷哼了一聲。

她先走到汪氏身邊,蹲下身來,“娘,還請您節哀。地上涼,兒媳扶您起來。”

汪氏繼續痛苦,“老大媳婦,老大媳婦,大郎沒了,大郎沒了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魏氏繼續拉她,“娘,請您節哀,咱們好生替孩子把後事辦了。”

婆子們過來幫忙,把汪氏扶了起來。

魏氏又去拉李氏,李氏呆呆地任由人把她拉了起來。

才把祖孫二人安頓好,劉文謙立刻匆匆趕了過來。

他一進門,先給汪氏請安,汪氏忽然哭著撲向劉文謙,抱住了他的腿,“老大,老大啊,大郎是被人害死的,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老大,求你看在你小時候我疼你的份上,你替他報仇好不好。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劉文謙把她扶起來,“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汪氏拉著劉文謙的手,絮絮叨叨說了起來,“大郎近來也不出去做事情了,他問我要錢我不給他,他就去問你五叔要錢,一次兩次,五兩十兩,越來越多,你五叔就不理他了。前兒晚上,他回來還罵了幾句。今兒一大早,和族裡幾個孩子一起出去玩,後來,後來文善忽然來說,大郎吃了有毒的東西,大夫沒救過來。”

劉文謙一聽就明白了,這裡頭怕是有不乾淨的事情。

他想了想,“娘,既然扯到人命,咱們私底下處理了也不好。兒子的意思,第一,去衙門報官,請仵作來驗屍;二,把老二和徐氏叫回來,他們畢竟是孩子的父母。”

汪氏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好,老大,我都聽你的,隻要能查明大郎的死因。”

那頭,魏氏已經忙活開了。她立刻讓人從家中調了許多奴仆過來,分一些人去買棺材、白布,又去通知族人和親朋。

劉文謙讓管家親自去報官,然後把劉文善父子幾個請了過來,自然,還有五老太爺和嶽氏。

嶽氏在家中乍聞劉大郎死了,死死盯著和劉大郎一同出去玩的孫子劉錦忠,那孩子也嚇傻了。

“祖母,我們幾個一起出去

玩。錦南哥(劉大郎)說吃酒聽戲都沒意思,我們就一起去林子裡打獵。我們逮到一隻兔子,還從蛇洞裡掏出一條蛇。城郊離家裡遠,回來也麻煩。錦南哥帶著我們找了間破土房,燒了一堆火,把兔子和蛇烤了吃了。錦南哥說他愛吃蛇,他先吃的,可他才吃了幾口,就說肚子疼,在地上滾了幾下就開始口吐白沫,我們還沒來得及叫人呢,錦南哥,錦南哥他就斷氣了哇!祖母,祖母,錦南哥臨死前眼睛死死瞪著我,我好害怕啊。”

嶽氏立刻安慰孫子,“你莫怕,隻要你沒害人,隻管實話實說。”

族人們很快都聚集在了二房的院子裡,喪事的東西也很快備齊了,與此同時,衙門裡來人了,徐氏和劉文遠也先後趕了回來。

徐氏離得近,先一步回來的。她一進門就撲在劉大郎的棺木上嚎哭了起來,聲音淒慘,讓魏氏聽的心驚肉跳。都是做母親的人,最見不得孩子出事。雖然劉大郎是個混賬,但魏氏也不希望他年紀輕輕丟了命。

徐氏正哭的傷心,劉文遠也回來了,他看著兒子的棺材,暴怒道,“是誰,是誰害了大郎?”

劉文善道,“二哥,幾個孩子去郊外玩,錦南誤食蛇肉,中毒而死。”

劉文遠比較看重這個長子,劉大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去祖墳山上告訴過他。

他盯著劉文善,“文善,同去四五個孩子,怎麼彆家孩子都無事,就我家大郎出事了?”

劉文善歎了口氣,“還請二哥節哀。”

劉文謙對劉文遠道,“老二,衙門裡來人了,要不要驗屍?”

劉文遠有些為難,兒子沒了,他心裡難過,自然不相信兒子就這樣白死了。可若是驗屍,兒子連個全屍都沒了。

劉文謙看出了他的為難,“老二,我找了城裡最好的‘裁縫’,若是驗屍,能縫補的天衣無縫。若是不驗也無妨,我讓他回去。”

這裡說的“裁縫”可不是一般的人,這種人專門乾死人的買賣。有那砍頭的、橫死後屍身破損的,他們用一雙巧手,能給你縫的嚴嚴實實,保管到了閻王那裡,小鬼們都看不出來。

徐氏隻知道哭,劉文遠咬了咬牙,“驗!”

仵作讓人開了棺,把劉大郎的屍體搬了出來,就在院子裡驗屍。那一把把小刀、鉗子等工具拿了出來,看的人心裡發寒。

徐氏見仵作拿著刀切開了劉大郎的衣裳,又去切他的肉,立刻哭著撲了過去,李氏在一邊也忍不住想要往前去。

族裡婦人們拉住了這婆媳二人,魏氏讓人把她們帶到一邊,強逼著李氏喝了兩口熱水。

仵作驗屍自然有自己的法子,直忙活了個把時辰,終於出了結果。

仵作對劉文遠說道,“劉二老爺,貴府公子確實是中毒而亡。他的胃裡隻有蛇肉,一般來說,就算是毒蛇,把頭和膽摘了,煮熟了也無妨。但這郊外烤蛇,想來是沒處理乾淨。”

聽到仵作這話,劉文遠頓時萎了。難道我兒真的這麼倒黴?

劉文遠難以置信,但他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仵作也不敢撒謊。

劉文善是族長的嫡長子,下一任族長接替人,見大家都沉默不語,主動讓大家繼續操持劉大郎的喪事。

“裁縫”把劉大郎慢慢縫好了,看起來和沒挨過刀一模一樣。劉文謙給了衙門來的人和“裁縫”厚厚的打點,讓人送他們出門了。

就在這個時候,五老太爺來了,劉文遠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後,這還是第一次見親爹,兩隻眼睛死死頂著他。

他先歎了一口氣,“文遠,節哀吧。”

忽然,汪氏怒喝一聲,“劉崇泰!”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好!

都說作者一直用JIO取名,劉錦南這個廢柴的名字,作者感覺取的還不錯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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