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日兩廂情濃(1 / 2)

鄭頌賢看呆了眼, 他仿佛又回到了夢裡,滿眼的紅色,滿屋的喜慶, 滿心的歡喜。

他反手關上門,走到床前,俯身輕喚,“娘子。”

劉悅薇抬眼看他, “三哥回來了,你喝了多少酒呀,好熏人。”

鄭頌賢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 張嘴故意對著她的臉噴了口氣。

劉悅薇笑著推他的臉,“快去喝口湯,醒醒酒。”

鄭頌賢被她推開了也不惱, 回頭看旁邊的小桌上有個小碗。

劉悅薇起身,把碗端給他,“大嫂才讓人送來的,你喝一口, 不然明兒嘴巴裡苦,你喝了很多酒嗎?”

鄭頌賢喝了口湯, “倒沒喝多少, 有鄭師兄他們在呢,但一口不喝是不行的。娘子吃飯了沒?”

劉悅薇見他叫娘子叫的歡實,看了他一眼,“妹妹一直陪著我的, 中途給我端了飯菜來,我吃的飽的很。”

鄭頌賢忽然伸出手,摸摸她的肚子, “真吃飽了嗎,讓我看看。”

劉悅薇被他摸的癢癢,立刻笑著拍開他的手,“彆鬨,我吃飽了的。”

鄭頌賢適可而止,立刻縮回了手,“吃飽了就好,來我家第一天,肯定不能讓娘子餓肚子。”

喝過了湯,鄭頌賢拉著劉悅薇一起坐在床邊。

他仔細看了看她,頭上的首飾都去了,隻剩下一根金簪,臉上洗過了,紅彤彤的腮紅胭脂都沒了,露出白淨的小臉,看起來吹彈可破。

鄭頌賢忽然伸手,一下子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劉悅薇嚇了一跳,“三哥是不是喝多了,撒酒瘋呢。”

鄭頌賢伸頭在她臉上啾一口,“娘子,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劉悅薇聽他這樣說,也忍不住認真看他,“好,不分開。”

鄭頌賢聽見她軟糯的聲音,心裡似乎被小貓撓的一樣,“娘子,怎麼還叫三哥?”

劉悅薇吃吃笑,“那叫三弟?”

鄭頌賢輕輕在身下拍了她一下,“胡說。”

劉悅薇紅了下臉,然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那,人後我還叫三郎,人前叫三哥好不好?”

鄭頌賢摟住她的腰,借著酒勁,把她緊緊貼向自己,“薇兒乖,叫一聲夫君好不好?”

劉悅薇有些不好意思,“叫什麼還不都一樣。”上輩子她也沒這麼叫過。

鄭頌賢不依不饒,“怎麼能一樣,隻有你能這麼叫。”

劉悅薇吭哧了半天,終於把心一橫,閉上眼叫了一聲,“夫君。”

還沒等她睜眼呢,她就被人封住了剩下的話。

微辣的酒香和甜甜的糯米圓子味兒交織在一起,鄭頌賢把她摟的越來越緊。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隔著冬日的夾襖,她都能感覺到他胸膛的火熱,還有滾燙的鄭小賢。

鄭頌賢終於不用再偷偷摸摸抱一抱心上人了,從今天開始,她是他的妻,雖然二人還不能圓房,但他想抱就能抱,想親就能親。

這樣糾纏似乎不能發泄他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他反手把她放在柔軟的棉被上,然後俯身過去。

烏黑的頭發鋪滿小半邊床,紅色的裙子在燭光的照射下看的他血液都要燒起來了。

這樣纏綿了許久,劉悅薇推開他。

“三郎,我叫人打水來給你洗漱,你快去西屋睡吧。”

鄭頌賢把頭埋在她的發絲裡,“娘子好狠的心。”

劉悅薇想起來,可是他太重了,她一點兒也動不了。她感覺到鄭小賢正熱火朝天地挨著她,她怕他受不了,才出言攆他走。

“我今兒累了一天,想洗洗睡了,三郎你快起來。”

鄭頌賢摸摸她的小鼻子,“好,咱們一起洗漱。”

劉悅薇撇開臉,“我才不要和你一起。”

鄭頌賢笑了兩聲,自己先起來了,然後拉了她一起坐起來。

劉悅薇稍微一垂眼,就看到了他的小帳篷。

鄭頌賢咳嗽了一聲,把她摟了過來,二人胸口靠在一起,遮住身下的尷尬。

“娘子,你想不想看看它?”

劉悅薇狠狠呸了一口,“我才不要看呢!”

說完,她掙脫開他的雙手,跑向了門外,去叫人打水來。

等劉悅薇再回屋時,他已經心平氣和地坐在桌子旁邊。

劉悅薇自己開始從櫃子裡找衣裳,晚上睡覺穿的,明兒早起穿的。鄭頌賢的衣裳都在她這裡,但她第一天過來,東西太多了,現在還有點亂。

鄭頌賢走了過來,二人一起翻翻撿撿,終於把衣裳都找齊了。正好,雲錦也帶人打了熱水過來。

雲錦在簾子外問道,“三奶奶,熱水有了,在耳房呢,您是現在去,還是稍候一時?”

劉悅薇回道,“我現在就去,你來幫我把衣裳拿過去。”

東耳房裡燒了一盆火,放了一個大浴桶,裡麵放滿了熱水,旁邊還有兩隻水桶,一桶熱水一桶涼水。

劉悅薇摸了摸水,正正好。

今日雖然天冷,但她因為哭嫁,又應付眾人的玩笑,還是出了一些汗,泡一泡浴桶,晚上才能睡得香。

東耳房的地麵是傾斜的,地麵上若是有水,都能緩緩流到角落那個小洞裡,然後排到外麵的水溝裡去。

劉悅薇站在浴桶邊,在雲錦的幫助下把身上搓乾淨了,然後進了浴桶裡麵,將整個身子都泡在裡麵。

真舒服啊。

雲錦幫她洗頭發,洗完後垂在浴桶外麵,就著火盆傳來的熱氣,慢慢擦乾了,用彩線綁好。中途,雲綃往浴桶裡加了好幾次熱水。

“三奶奶,該起來了。”雲錦最守規矩,才來第一天就改口了。

劉悅薇在二人的幫助下穿好了裡衣,中間著一層上等細棉布做的睡衣,外頭是一件棉袍。

從耳房裡出來後,經過正房廊下,再回到正房,劉悅薇感受到了冷熱交替。她心裡想,回頭找人把東屋和耳房打通,留個小門,她就可以直接從裡麵走了。鄭頌賢一個男孩子,以前並不在意這些。

劉悅薇洗的乾乾淨淨回了屋裡,掀開簾子一看,鄭頌賢用雙手托著腦袋,一直盯著門簾子看。

“三哥,你也去洗洗吧。”

鄭頌賢的酒勁上來了,有些暈乎,乖巧地回應了一聲,“好。”

劉悅薇親自拉了他起來,把他帶到耳房門口,又叫了聿竹過來,“你們三爺喝多了酒,你進去伺候他洗漱。”鄭頌賢成親了,以後就要三爺,不叫少爺了。

聿竹低眉順眼地扶了鄭頌賢回去。

劉悅薇又帶著兩個丫頭去了書房,檢查了一下鄭頌賢的床鋪。

她見上頭的被褥什麼的都是舊的,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們不能圓房,但都是新人,總不能讓他用舊的。

她轉頭吩咐雲錦,“去,從我嫁妝裡拿一床新墊褥和一床新棉被,嗯,棉被要那床背麵上繡並蒂蓮花的,再拿一床單子,要錦緞水仙紋的。帳子也換掉,換那床繡綠竹的,再從我床上取一個新枕頭過來。”

她的枕頭都是成對的,正好,兩人一人一個。

雲錦應聲而去,劉悅薇和雲綃一起,把床上的舊東西都拆了。很快,鄭頌賢的床就被布置的簇新新的。

劉悅薇自己在上麵坐了坐,軟的很。她陪嫁的墊褥很厚,少年郎火大,一床就夠了。

做完這些,她又親自把鄭頌賢明兒要穿的衣裳拿了過來。

等鄭頌賢洗過後,頭腦清醒了一些,他先回了東屋,見她的新娘子正坐在梳妝台邊,整理自己的那一套首飾,計劃著明兒要戴哪些東西。

他慢慢踱步過來,從身後攬住她,“娘子,我洗好了。”

劉悅薇笑,“乖。”

鄭頌賢親親她的頭發,“娘子,我不要一個人睡。”

劉悅薇輕笑,“不怕,我把你的床鋪重新整理好了。走,我帶你去看看。”

說完,劉悅薇起身,拉著他的手一起去了西屋。

鄭頌賢眼前一亮,他的小床被收拾的煥然一新,做新人洞房用的床都使得。

鄭頌賢抱著她不撒手,在她臉上、額頭上親來親去,“娘子,你陪陪我。”

劉悅薇靠在他的胸口,“三郎彆擔心,以後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鄭頌賢滿心歡喜,張開嘴對著她哈氣,“娘子,你聞我嘴巴裡還有沒有酒味?”

劉悅薇笑,“沒有了,香的很。”

鄭頌賢忽然眨眨眼,“娘子的糯米圓子味兒還有嗎?”

劉悅薇睨了他一眼。

鄭頌賢低下頭來,“待我仔細查看一番。”

少年郎的熱情,真是怎麼燒都燒不完。

沒有了糯米圓子味兒,鄭頌賢覺得自己的小新娘還是香噴噴的,又甜又可口。

他被吸引著,隻想索取更多一些。他感覺怎麼采蜜都不夠,隻能緊緊抱著她。

劉悅薇想著他正年少,隻要不破了底線,索性隨著他算了。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不願意放開她。

劉悅薇輕輕掙紮了一下,鄭頌賢忽然伸出抓住她的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手把手帶她一起,抓住了鄭小賢。

劉悅薇覺得額頭突突直跳,要死了,不該縱容他。

她僵硬著手不敢動,他帶著她輕輕捏了一下,然後自己悶哼了一聲。見她停下了,他頓時又不滿意了。

聿竹一直在倒座房裡候著,後來見雲錦又往屋裡送了一盆熱水,覺得奇怪,三爺不是洗過了?

雲錦見三爺換了裡衣,心頭有些不放心,再看三奶奶衣裳穿的好好的,隻丟了一張被揉的皺巴巴的帕子在盆子裡,這才放心下來。

熱水用過了之後,劉悅薇打發雲錦出去,“你也去歇著吧。”

雲錦端著盆子剛出去,在門外就被人攔住了。劉悅薇陪嫁裡有個婆子,原是廚房裡的,姓鐘。

鐘媽媽四十多歲,孫子都有了。她看了一眼盆子裡麵的東西,頓時都明白了。

隻要姑娘沒破身,彆的,她也懶得管了。

鐘媽媽擺擺手,“你去吧,順手把這衣裳和帕子洗了,洗乾淨些,然後去歇著。”

西屋裡麵,鄭頌賢換過了衣裳,有些不好意思。

劉悅薇嘟起嘴,“三哥,我先回房了。”

鄭頌賢拉住她的手,他的臉還有些潮紅,“娘子,你彆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劉悅薇小聲道,“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鄭頌賢低聲嗯了一聲,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娘子去歇著吧。”

劉悅薇笑了笑,掀開簾子回了東屋。

鄭頌賢自己躺到了小床上,回味著剛才的美妙滋味。娘子的小手真軟,像沒有骨頭一樣。雖然隔著一層裡衣,他都覺得自己差點上了天。

娘子肯定是嚇著了,他明日好生安撫她一番,最近不能再唐突她了。聽說女人家不圓房也能得到些快樂。等過一陣子,他要去淘換些好書回來學一學。光自己一個人快樂,不免無趣。他要讓他的小新娘,以後再也不怕他。

鄭頌賢一邊醞釀著自己的計劃,一邊迷迷糊糊睡著了。

劉悅薇今日累狠了,在床上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然後也高興地睡著了。

似乎一眨眼,天就亮了。

劉悅薇一睜開眼,就看到床邊笑盈盈的臉。

鄭頌賢已經穿戴整齊,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睡覺。

劉悅薇嚇了一跳,“三哥怎麼起的這麼早。”

鄭頌賢笑道,“我每日都早起,習慣了。我剛才在院子裡溜了幾圈,回來讀了會子書,就來看看娘子醒了沒有。”

劉悅薇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今日好冷呀。”

鄭頌賢趕緊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三九天,就算出了大太陽,也是滴水成冰。夜裡還是給你攏個炭盆吧,彆把你凍壞了。”

劉悅薇裹緊被子,“不要,那東西熏人的很,你去幫我把雲錦叫進來。”

還沒等鄭頌賢起身,雲錦帶著雲綃掀開簾子進來了,“三奶奶醒了?”

雲錦要幫劉悅薇穿衣裳,可鄭頌賢坐在那裡不走。

劉悅薇攆他,“三哥,你先出去,我要換衣裳了。”

鄭頌賢摸了摸鼻子,隻能去廳堂裡等著。

他百無聊賴地看著兩個丫頭進進出出,一會兒端水進去,一會兒端臟衣服出來。

劉悅薇把睡衣換成中衣,中間是通袖小夾襖和薄薄的棉褲,下麵加一件冬款的裙子,因裡麵有薄棉褲了,這裙子就是單層的,繡了牡丹花,好看的很。上身再套上一條中長的褙子,褙子上繡了和裙子上一樣的牡丹花。褙子垂到了膝蓋那裡,剛好把裙子遮蓋了一半。腳上穿了一雙絮了棉花的繡花鞋,鞋頭上綴了一顆白色的珍珠,珍珠個頭中等。

雲錦幫她把頭發盤成飄逸的靈蛇髻,再把幾種首飾插戴好,金項圈也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