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鴛鴦夫婦和順(2 / 2)

鄭頌賢笑,“娘子不用擔心,我讓招財給咱們單獨定了幾個炒菜,給女工們一人加了兩樣葷菜,都記在賬上。”

劉悅薇斜眼看他,“三哥忽然大方,怎麼不自己掏錢,記在我的賬上。”

鄭頌賢把茶水遞給她,“娘子又不是不曉得,我如今就是靠著娘子吃軟飯的,身上精窮,哪裡比得上娘子腰纏萬貫。”

汪彩鳳忍不住笑了起來,“妹夫真會開玩笑。”

劉悅薇接過茶,“三哥這樣大方,我也不能小氣。姐姐,這個月給女工們一人加二錢銀子的工錢,算作我成婚期間大家夥辛苦乾活的獎賞。”

汪彩鳳連忙屈膝,“多謝東家,祝福東家財源廣進、姑爺前程似錦。”

劉悅薇喝了口茶,“嗐,還是有錢好,大活兒都來奉承我。”

汪彩鳳坐了下來,“等妹夫以後做了官,妹妹成了官太太,奉承妹妹的人更多呢。”

幾個人在屋子裡說笑的工夫,張媽媽和招財聿竹取回了晌午飯。

女工們都到到作坊裡吃飯去了,汪彩鳳定的規矩,吃飯時不能離紡線小車太近,彆把油星子撒到上頭去了。

見今日忽然多了兩個葷菜,大活兒都高興起來,取飯的時候謝過東家。

雲錦和雲綃把主子們的飯菜擺在了西廂房唯一的小方桌上。

招財給兩位主子和表姑娘定了五個菜加一個湯,汪彩鳳說去倒座房吃,劉悅薇強行拉了她坐下,“姐姐彆走,咱們一起吃。”

三人一邊吃飯一遍說閒話,汪彩鳳見鄭頌賢不停地給劉悅薇夾菜,心裡又高興又心酸。高興的是表妹嫁了個好人,心酸的是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有表妹萬分之一的福氣。

想到這裡,她頓時又唾罵自己,表妹給了自己這麼好的機會,自己要好生乾,把金縷閣打理好,等她有錢了,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汪彩鳳這些日子變化的不僅是待人接物和氣質,她的思想也變了許多。

原來汪彩鳳覺得提一提男人這兩個字似乎就是不守規矩,現在她覺得,她要麼不嫁人,要麼就要嫁個知冷知熱心思正的男子漢。不說比表妹夫和表姐夫,至少要比王大狼強一百倍!

她一邊想事情一邊向劉悅薇彙報,“表妹,棉花又快沒有了。我去打聽過了,快過年了,棉花都會漲價。但如果不買一些,怕年後開工沒兩天就要斷貨。若是買的話,會比往常貴一些。也是我不懂,應該早一些備好的。”

劉悅薇想了想,“買!表姐莫要自責,咱們頭一年乾,肯定會有疏漏的地方。寧可多花點錢買點棉花,也不能開年就斷貨。不吉利不說,斷貨的損失比買棉花的差價要多了許多。年後我預備多買十台小車,表姐,到時候你要管二十個人,你準備好了嗎?”

汪彩鳳嚇一跳,“表妹,忽然就要擴大一倍嗎?”

劉悅薇點頭,“這中間的道道咱們都摸熟了,如今有了兩家穩定的出貨對象,何不多做一些?作坊規模大了,更容做好口碑。正房還空了一大半呢,加十台小車不是問題。以後要是不夠放,這廂房也能放。”

鄭頌賢忽然道,“娘子,我給你提個醒,如果可以,把這宅子買下來吧,多花點錢也行。”

劉悅薇想了想,立刻明白了中間的道道,“三哥說得對,我若是總是租房子,房主見我生意好了,到時候豈不是要來為難我。若是再搬到彆的地方,金縷閣好不容易豎起來的口碑,要大打折扣了。隻是這樣一來,今年不光沒有盈利,我還要再往裡頭貼錢呢。這宅子地段好,沒個三四百銀子都拿不下來。”

汪彩鳳也同意,“要是妹妹手裡寬裕,買下來最好了,我見過有那房主見人家生意好了,成倍地漲租金,店家忙活一年,淨給房主忙活了。趁著年前咱們還沒擴大規模,趕緊買,到了年後房主見妹妹又添置小車,肯定要漲價明年的租子了。”

吃過了飯,劉悅薇就走了,她雖然是東家,不好老在這裡,大活兒都放不開手腳。

這裡離鄭家不遠,小兩口帶著雲錦幾個人一起慢慢走回了家,算是消食。

冬日的午後,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劉悅薇感覺自己渾身發軟,想睡覺。

鄭頌賢拉著她的手快步往回走,“咱們趕快一點,先去娘那裡回個話,然後再歇中覺。”

鄭太太吃了飯沒多久,連釵環都卸了,正準備睡的,丫頭說三爺三奶奶回來了。

鄭太太把他們叫進了自己屋裡,“都預備妥當了?”

鄭頌賢先開口,“娘,我們想買好看一點的缸,跑了好遠的路,又去了金縷閣,就沒來得及給嶽父嶽母買禮物。”

劉悅薇道,“娘,我們下午去好不好?”

鄭太太笑,“好,你們回去歇一歇,起來再去,反正這兩天又無事。”

劉悅薇扶著鄭太太的手臂,“娘,我來給您梳頭,服侍您歇著。”

鄭太太也不拒絕,“我兒孝順。”

劉悅薇先把鄭頌賢打發出去,幫鄭太太疏通了頭發,脫了外衣,鋪好棉被,等鄭太太躺好了,她才走了。

一進自己的屋子,劉悅薇就哈欠連天,“三哥,我今兒累了,我先睡了。”

鄭頌賢見她困極了,也不去擾她,自己回了西屋。

劉悅薇美美地睡了一個午覺,雲錦怕她睡多了夜裡走了困,隻小半個時辰就叫起了她。

劉悅薇不想起來,翻了個身臉朝裡,“讓我再睡一會子。”

正好,鄭頌賢掀開簾子進來了。

雲錦立刻道,“三爺,您來叫奶奶起床,還要去給我們老爺太太買禮物呢,我去給奶奶打洗臉水。”

鄭頌賢坐在床沿,捏捏她的臉,“娘子,起床了。”

劉悅薇嗯了一聲,不起。

鄭頌賢又摸摸她的耳朵,“娘子,起床了。”

劉悅薇把頭埋進被窩裡,不起。

鄭頌賢掀開被子一角,把冰冷的手伸了進去,放在她柔軟的肚子上蹭了兩下,“娘子,起床了。”

劉悅薇頓時醒了,推開他的手,“涼死了,三哥怎麼醒這麼早?”

鄭頌賢笑,“我們在學堂晌午都不歇息的,要是累狠了,在桌子上趴一小會兒。”

劉悅薇頓時心疼了起來,“三哥你讀書真累,怪不得說十年寒窗苦,以後家裡的事情你就彆管了,都交給我。”

說完,劉悅薇就坐了起來。

她隻需要把外頭的衣裳穿好就行了,不用換,故而就沒攆他出去。

鄭頌賢見她盯著旁邊的衣裳,殷勤地一件件遞了過來,“娘子,我伺候你更衣。”

劉悅薇笑,“明兒出去了,人家又要笑話你是老婆奴。”

雲錦端了一盆熱水進來了,見鄭頌賢正在幫劉悅薇穿褙子,也沒吱聲,人家正經夫妻,就算不圓房,日常親近些也沒什麼。

劉悅薇笑著對鄭頌賢道,“三哥也洗把臉,洗完了咱們就走,要不要去娘那裡說一聲?”

鄭頌賢拿起手巾,沾了點水在外麵洗,流下的水都進了底下的一隻木盆裡。

“不用,咱們回來後再去娘那裡。給嶽父嶽母買禮物不用走太遠,很快就能回來了。”

他洗完了臉,盆裡的水還是乾淨的。雲錦忍不住讚歎,三爺真是細心,把水澆出來洗,奶奶就不用洗剩水了。外頭多少男人,有幾個會這樣謙讓自己老婆的。

小夫妻又手挽著手一起出了門,就在附近的店鋪裡,一起給劉文謙買了兩壇上好的酒,給魏氏買了兩匹上好的綢緞。

劉家雖然開著綢緞鋪子,上好的料子賺頭多,魏氏很多時候並不會拿回來穿,除非是劉文謙拿回來的,她才會拿去裁衣裳。

借著這個機會,劉悅薇特意挑了兩匹劉家沒有的上好的料子,一匹顏色深一些,一匹顏色淺一些,魏氏和劉悅蓁母女兩個一人一匹。

她又去附近的點心店買了四樣上好的點心,挑了好看的禮盒裝起來。那禮盒是木頭雕的匣子,上頭還有花紋呢。

小夫妻轉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買了好幾樣東西,然後一起回來了。

進了正院後,鄭太太仔細看了看他們挑的東西,笑著誇讚,“這幾樣禮那到哪裡也不丟人了,既然你們買了酒,咱們家備的就不要了。我再給你添一條咱們自家做的臘肉,還有幾樣乾果。許大人前兒送了一些京城來的乾貨,給你爹娘帶一點回去嘗個鮮。你買了綢緞,我給你添幾尺細棉布,給你娘做鞋邊最好了。”

劉悅薇笑道,“多謝娘。”

正說著呢,唐氏和何氏都帶著孩子來了,相互之間見了禮,又分兩邊坐下。

鄭太太看了劉悅薇一眼,“你先帶老三回去,把東西放好後,你自己再過來,我帶你們一起把前兒的帳理一理,都是咱們家的親朋故交,你也得知道一些。”

劉悅薇連忙道好,拉著鄭頌賢就回來了,讓鐘媽媽把東西都規整好,然後對鄭頌賢道,“三哥,你自己看書吧,我去娘那裡了。”

鄭頌賢拉著她的手,“那娘子做完了就彆回來了,到時候我直接過去,咱們一起在爹娘那邊吃晚飯。”

劉悅薇摸摸他的臉,見屋裡沒人,飛速在他左臉上親一口,“我曉得了,三哥快去吧。”

鄭頌賢不滿意,拉著她不放,又指了指自己的右邊臉,意思是這邊也要。

劉悅薇踮起腳,啾了一口,“我去了。”

鄭頌賢這才鬆開手,笑眯眯地看她出了門。

鄭太太等三個兒媳婦都全了,開始說話,“前兒的酒席和往常不太一樣,因你爹才升了七品,按理該單獨擺酒的,但你爹不讓,正好就著老三成親,兩件事情並在一起辦了。但這中間有個事兒,你爹這人一向不張揚,也沒通知人家。有人來送了兩份禮,說是分彆賀老三成親和你爹升官。但有些人家不知道,隻送了一份禮,咱們也不能爭人家的。你們三個對照以前的禮單,看看哪些人家是送了雙份的,哪些是送了單份的。”

唐氏點頭,“三弟妹,你算賬比我們好,我報以前的禮單,你和你二嫂看這回的單子,然後另外找紙筆寫下。”

何氏一向隨大流,劉悅薇也說好。鄭太太安靜地坐在一邊,看三個兒媳婦乾活,她抱著卉姐兒逗,又攬過鵬哥兒說小話。

唐氏照著以前的單子一家家念,劉悅薇和何氏在新禮單裡麵找,若是送的禮忽然多了許多,那必定是雙份的,劉悅薇在旁邊的單子上記下來,若是看起來和以前差不多,估計是不知道鄭老爺升官了,隻送了單份。

妯娌三個忙活了近一個時辰,終於把所有的禮單都整理清楚了。

劉悅薇拿著單子呈給鄭太太,“娘,一共一百三十一家,送雙份的有六十八家,其餘應該都是單份,您再看一看。”

鄭太太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這送雙份的,都是你爹的同僚和下屬,還有你們娘家,包括老大的同僚老二的朋友,還有老三的同窗,老家的族人和許多街坊們都不知道你爹忽然升官了,回頭若是有人來補禮,隻要禮不重,若是我不在家,你們誰在家誰接下,莫要閃了人家的臉。”

三個兒媳婦都連忙道好。

天正好也黑了,妯娌三個都不走了,坐在一起拉閒話。

何氏問劉悅薇,“三弟妹,明兒三弟去讀書了,你若是閒著無事,去我那裡玩呀,或者咱們一起去找大嫂說話。要是大嫂有空,咱們一起打牌都行。”

唐氏笑,“二弟妹,你要是缺錢了,問老二要,何苦來贏我的錢,誰不知道你小名何一摸,那好牌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專往你手裡去。”

何氏哈哈笑,“大嫂真是的,我聽說三弟妹是個財主,正想多贏她幾兩銀子花花。大嫂彆怕,我要是贏了錢,我分你一半。”

劉悅薇看著生氣活潑的何氏,心裡有些酸楚有些高興,前世何氏和鄭頌德一起沒了,卉姐兒和弟弟那麼小,她和唐氏儘心儘力照看,但姐弟兩個還是羨慕人家有爹娘。

“二嫂,那我以後沒事就去叨擾你啦。二嫂想打牌儘管叫我,我也跟二嫂學一學,說不定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以後還能贏二嫂的錢。”

妯娌三哥說說笑笑,等鄭家爺兒幾個都回來了,鄭太太讓人上了晚飯。

鄭家人隻有晚上才在一起吃飯,故而晚飯比較豐盛。但鄭太太又怕晚上吃多了不克化,又容易長胖,故而準備的素菜多一些。

劉悅薇一邊吃飯一邊問鄭晗珺她們學堂裡的事情,並邀請她放假後和自己一起玩。

酒足飯飽,鄭老爺也沒什麼要囑咐兒子們的,揮手把他們都攆走了。

鄭頌賢怕劉悅薇積食,兩個人給小鳥喂食,又把小鳥和魚兒搬進廂房裡,防止晚上在外頭凍死了。

等做完了這些,鄭頌賢要去看書,劉悅薇要跟著。

鄭頌賢卻不讓她去,“娘子,你回房和丫頭們說說話,我自己看書就好。”

劉悅薇奇怪,“我往常在家裡也經常寫字的,我還想跟三哥長點學問呢。”

鄭頌賢笑眯眯地看著她,然後小聲說道,“娘子去了書房,我看不進書,隻想看娘子。”

劉悅薇頓時紅了臉,呸了他一口,不再管他,自己把明日要帶的禮物都檢查一邊,鄭太太那邊已經送來了臘肉和乾貨,這麼多東西,沒有兩三個人都拿不了。

劉悅薇覺得光有招財一個人不夠用,他還要管著金縷閣那邊呢,等過幾日從陪嫁的兩房人裡挑個小廝來使喚。

時間慢慢過去了,劉悅薇見時辰不早了,自己先洗漱了,見鄭頌賢仍舊在書房不出來,敲了敲門,“三哥,不早了,歇著吧。”

鄭頌賢嗯了一聲,“就來。”

劉悅薇試探性地問,“那我讓人備熱水了。”

鄭頌賢又嗯了一聲,“勞煩娘子了。”

劉悅薇給他找衣裳,備熱水,那頭鄭頌賢也從書房裡出來了。

劉悅薇直接把他推進了東耳房,自己回房歇著去了。

劉悅薇剛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床邊又傳來一陣委屈巴巴的聲音,“娘子,我冷。”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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