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倚房門盼君歸來(2 / 2)

中途,雲錦回去拿了劉悅薇的針線筐過來。外頭太陽出來了,妯娌三個一起坐到了廊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做針線。

劉悅薇做的是鄭頌賢的襪子,唐氏和何氏都是給孩子做的。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等到了快中午,才各自散去回去吃飯。何氏見劉悅薇喜歡她這裡的點心,還給她裝了一些讓她帶回去吃。

收了何氏的點心,劉悅薇回到院子後就開了箱子,找了兩種顏色最亮的軟料子,準備給鵬哥兒和卉姐兒各做一件小衣裳,算她這個做嬸子的心意。

準備好了料子,劉悅薇一個人吃了頓午飯。以前在娘家,她不是和魏氏一起吃,就是和妹妹一起吃,偶爾帶著雲錦一起吃。這兩日鄭頌賢在一邊陪著她,忽然一個人吃飯,她覺得有些空蕩蕩的。

劉悅薇安慰自己,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要一個人吃午飯。雲錦以前在家裡還願意和她同桌,從到了鄭家,堅持不肯和主子一起吃,劉悅薇也不勉強她。

廚房給她上了三菜一湯,她吃著吃著忽然釋然了。人心不能太貪,比起她以前守寡,現在的日子實在是好太多了。

劉悅薇安心一個人吃飯睡覺,起來後帶著兩個丫頭給孩子們做衣裳。

正忙著呢,忽然,外頭有人來傳話,“三奶奶,有個趙家的什麼四姑娘,派了丫頭來給您送帖子,正在外頭候著呢。太太說,既然是來找三奶奶的,三奶奶自己看著打發,不用去回了。”

劉悅薇一聽,就知道是那個上輩子低價收購了劉家鋪子的趙家。

上回趙家請客,魏氏本來說帶著她們姐妹一起去,但當時家中出了一連串的事情,又遇到馮家刁難,趙家似乎有些疏遠,魏氏隻讓人送了份禮過去,人並未到場。

劉悅薇出閣時,趙掌櫃去劉家送了厚厚的禮。她這才嫁入鄭家幾天,趙四姑娘就來了。

劉悅薇讓人叫了趙四姑娘的丫頭進來。

丫頭低眉順眼給劉悅薇請安,“請三奶奶安,我們姑娘讓我來給三奶奶下帖子,請三奶奶家去一起賞梅花。還讓奴婢帶話,前兒三奶奶大喜的時候,我們姑娘因著身子不大得勁,怕帶了病氣,就沒敢過去,還請三奶奶見諒。”

劉悅薇揮手讓她坐下,“你們太太姑娘好?”

丫頭笑著回答,“多謝三奶奶關心,都好的很。前一陣子家裡事情多,來往的都少了。這幾日家裡梅花開得正好,我們姑娘頭一個想到三奶奶。”

劉悅薇笑,“多謝你們姑娘惦記,回去告訴你們姑娘,到時候我一定去。”

丫頭高興極了,起身又行禮,“多謝三奶奶賞光。”

劉悅薇讓人給了丫頭一把賞錢,打發她回去了。

帖子上麵寫的是兩日後,劉悅薇算了算,明日她去找張經紀,後天正好閒著。她原和趙四姑娘有些交情的,但重生回來後的她和以前不一樣,基本上沒去找過趙四姑娘。後日去會一會這趙四姑娘,未來許知府的得寵姨娘。

劉悅薇收起帖子,繼續帶著雲錦做針線。等到快天黑的時候,劉悅薇就開始侯在院子垂花門附近。

她仔細聽著腳步聲,下人們走路都輕。等來來往往走了二三十個人之後,她終於聽到了自己期盼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輕快、匆忙,似乎還有些焦急。

鄭頌賢一進門就開始喊,“娘子,娘子。”

劉悅薇連忙站了起來,“三哥,我就在這裡呢。”

鄭頌賢沒想到她會在門口等她,立刻高興地一把抱住了她,“娘子,我回來了。”

劉悅薇看著他笑,“三哥,今日累不累?”

鄭頌賢把她上下看了看,“不累,就是總是想回來。”

旁邊聿竹把書箱遞給了雲錦,二人都跟沒聽到似的。

劉悅薇大方回他,“我一直在家裡等你呢,你放心,什麼時候回來我都在,不用老想著回來,好好讀書是正經。”

鄭頌賢拉著她的手往屋裡走,“娘子今日都做了什麼?”

劉悅薇一樣樣彙報,“去給娘請安,去二嫂那裡坐了一上午,下午給卉姐兒和鵬哥兒做衣裳,還收到了一張帖子,後日去趙老板家裡賞梅花。”

鄭頌賢不知道什麼趙老板,“什麼人請娘子?”

劉悅薇把下人都打發了出去,看著鄭頌賢道,“趙掌櫃是我爹的朋友,趙四姑娘原和我交好。這些日子,有些疏遠了。她特意下帖子,我也不能不去,反正是去吃吃喝喝。”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拿過鄭頌賢的手,在上麵寫了許知府三個字。

鄭頌賢有些奇怪,劉悅薇繼續寫了三個字,趙姨娘。

寫完趙姨娘三個字,劉悅薇看著外麵的天,鄭頌賢見她看天,也緊張地看著外麵,還把她緊緊摟進懷裡,背對著門口。等了一會子,並沒有聽見炸雷,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鄭頌賢想著她寫的六個字,思索了片刻後,他伸出兩隻手指,並在一起,然後看向劉悅薇。

劉悅薇點點頭,鄭頌賢心裡明白了。

“既然和娘子交好,請娘子去賞梅花,娘子隻管去,家裡又沒什麼事情,和娘說一聲就好。”

劉悅薇笑著道好,小兩口說了幾句話之後,一起去正房吃晚飯。

等回來後,鄭頌賢拉著劉悅薇給鳥兒們喂了食,又走了兩圈,立刻一頭紮進了書房。

劉悅薇跟著一起進去了,“三哥,我今日寫了幾篇字,三哥幫我看看。”

鄭頌賢拿過她寫的字一看,頓時笑了,“娘子,怎麼學起我的字來了。”

劉悅薇忽然鼻頭發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上輩子她守寡時,家務事做完了她也喜歡寫字,用最差的紙筆,臨摹他的字。他的文章、他的字帖,都被她寫了個遍,時間久了,大夥兒都知道,鄭三奶奶有一手好字,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

鄭頌賢見她神色變了,放下了紙,抱著她輕聲說道,“娘子寫的,和我寫的一模一樣,咱們這才是夫妻呢,連字跡都一樣。”

劉悅薇眨了眨眼,“三哥,你自己讀書,我在一邊寫字看書可好,我不會吵到你的。”

鄭頌賢在她額頭親一口,“好,娘子想做什麼都行。”

小夫妻各自分開,各自忙碌。

鄭頌賢先把今日讀的書背誦了好幾遍,直到倒背如流才終止,然後寫了一篇注解,又寫了一篇先生布置的文章。等做完了這些,把前幾日讀的書都拿出來反複背誦幾遍。當日背熟了不夠,過幾日說不定又忘了。鄭頌賢每學一些東西,都要連續背誦五天,後麵兩天溫習一次,等過了半個月,五天溫習一次,再等兩個月就基本不會忘記了。

做完了這些,他也開始練字。鄭頌賢寫著寫著心裡有些吃驚,娘子的字雖然和他的一樣,似乎比他還老練些。

他放下了筆,靜靜看了看對麵的劉悅薇。隻見她神情溫和,下筆穩健,一個個字似乎活了一般。他覺得娘子在模仿自己的字,再仔細一看,似乎是自己在模仿娘子的字。

鄭頌賢心裡想著剛才趙姨娘的事情,心裡思緒萬千。外麵人都覺得劉二姑娘命好,娘家有錢,夫家做官的,整日隻管吃喝玩樂就好。但鄭頌賢心裡清楚,娘子肯定是遭受過什麼磨難,而這種磨難,她不能對人任何人講。她知道後事,可連老天都在盯著她,不許她泄露天機,她隻能自己暗自籌謀。她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些意義。如今看來,怕是連嶽父嶽母都不知道此事,隻有自己知道一星半點。

娘子提醒我趙家,是趙家有什麼不妥嗎?就算趙家女做了許知府的妾,和鄭家又有什麼妨礙呢?

罷了,以後多盯著些吧。

鄭頌賢拋開雜念,低頭繼續寫字。

鄭頌賢先放下了筆,見對麵的劉悅薇正拿了本書在看,主動走了過去,“娘子在看什麼?”

劉悅薇抬頭,“這是我從外頭費了好大的心思找來的書,上頭寫了各地的各種有特色的布匹和絲線品種。這書可不便宜呢,花了我二三十兩銀子。”

鄭頌賢看了一眼,“果真是術業有專攻,我看這個,就跟聽天書似的。”

劉悅薇合上書本,“時辰不早了,咱們洗洗歇著吧。”

等二人洗漱完畢了,自去歇著。

劉悅薇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心想怎麼還沒來?今日不來了嗎?

她悄悄起身,披上小棉襖,悄無聲息走到門簾子後麵,才掀開簾子,就看外外麵站著個黑影子,嚇了她一跳。

“三哥,你站這裡做什麼?”

鄭頌賢吃吃笑,“娘子出來做什麼?”

劉悅薇支支吾吾,“我,我來看看外頭的燈是不是都滅了。”

鄭頌賢繼續笑,“我來看看娘子睡著了沒有。”

劉悅薇把簾子一甩,“我睡著了,你快回去吧。”

鄭頌賢立刻跟了進來,率先一步爬進了被窩,“我在外麵站了半天了,好冷啊。”

劉悅薇也跟著鑽進了被窩,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我不出去,你就準備一直站在那裡了?”

鄭頌賢緊緊抱著自己的娘子,“我準備等娘子睡著了,悄悄爬進來。”

劉悅薇呸了他一口,“說的跟野漢子似的。”

鄭頌賢在她臉上啪啪親了好幾口,“不是野的,是家養的。”

小夫妻相互摟著說了幾句悄悄話,鄭頌賢很快就沉沉睡去。

年輕人睡的香,似乎感覺剛睡著呢,天就亮了。

鄭頌賢先醒,劉悅薇背對著他,睡顏安靜,蜷縮成一小團,正好填在他懷裡。

他伸出雙臂,把她抱緊了一些。可她那玲瓏的身段緊緊挨著他,大清早的,他忽然感覺有些燥熱。

劉悅薇悄悄睜開了眼睛,感受著身後的熱火朝天,她有些不自在。可她又不敢隨意亂動,怕刺激了他。

鄭頌賢以為娘子沒醒,紅了紅臉,悄悄靠近了一些,摟著娘子的小腰,偷偷笑了笑。

過了好久,劉悅薇忽然發出一點聲音,鄭頌賢火速分開了距離。

劉悅薇翻個身臉朝他,“三哥,你醒啦。”

鄭頌賢睜開一隻眼睛,“剛醒,我要起來了,娘子再睡一會兒。”

劉悅薇卻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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