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藏金礦暗流湧動(2 / 2)

劉悅薇見姐姐來了,立刻讓人收拾好了後罩房,西廂房是鄭頌仁兩口子在住。劉悅妍忽然上省城,大夥兒都十分驚奇。

劉悅薇問她,“姐姐怎麼來了?”

劉悅妍也抱怨,“爹說要在省城開一家分鋪子,二話不說就讓我和你姐夫來了,連三妹妹也打發來給我幫忙。”

劉悅薇問,“那,姐姐家裡的胭脂鋪子怎麼辦呢?”

劉悅妍哼了一聲,“我還能讓彆人占了便宜,我把我婆母和蔡二郎叫來了,讓她們母子給我看一陣子。”

劉悅薇頓時笑了,“姐姐真是有辦法,那錢氏能不鬨?”

劉悅妍笑,“她鬨也沒用,已經分家了,我不在家裡,請個掌櫃的怎麼了?這是我親婆母,還能靠不住。就算真哥兒他祖母多樓些銀子給蔡二郎,我也不想讓老大和老三來沾光。”

劉悅薇趕著把家裡收拾好,讓劉悅妍兩口子住下了,至於劉悅蓁,後罩房單獨給她辟了間屋子。

夜裡,鄭頌仁從衙門裡回來後,劉悅薇準備了一桌酒席,給姐姐姐夫接風,鄭頌仁夫婦也一起來了。

劉悅妍看著唐氏的肚子,“大嫂這有幾個月了?”

唐氏摸了摸肚子,“差不多該生了,過年時候有的,這都遲了好久了。”

劉悅妍吃了一驚,“這,這都快十一個月了,請穩婆了嗎?”

劉悅薇在一邊插話,“請了,隨時候著呢。”

幾個女人在一邊絮絮叨叨說著孩子的事兒,鄭家兄弟陪著閆慶才說家中的事情。

閆慶才有些發愁,“嶽父忽然把我們打發到省城來,家裡一大攤子,也不知道他怎麼忙得過來。我原說過了年再來,嶽父非說現在就過來。”

鄭頌仁看了弟弟一眼,他雖然一向話不多,但並不代表他遲鈍。這些日子父親和劉叔的反常,他已經覺察出來了。忙著把他們兄弟送過來,現在連劉家姐妹都來了,家裡隻剩下老二一家子和那一對雙胞胎了。

鄭頌仁心裡清楚,青州肯定是出事了,或者說,即將要出大事。

劉悅妍此次過來,劉文謙給了她許多銀子,讓她給妹妹分一些,然後也買一棟宅子,不要總是和鄭家兄弟擠在一起。

劉悅妍問劉悅薇,“妹妹,這附近哪裡有賣宅子的,爹讓我買一棟宅子。”

父親有命,劉悅薇不好推脫,“姐姐先歇兩日,回頭再說。”

劉悅妍的到來,讓鄭家兄弟的心都往下沉了許多。特彆是鄭頌賢,他在猜測,青州是不是要出大事了,不然怎麼大姐一家子也被打發來了。

等吃過了飯,小夫妻一起回了房。

劉悅薇有些擔心,“三哥,我擔心爹娘的安危。”她這句爹娘,不光指劉文謙夫婦,還有鄭家夫婦。

鄭頌賢把她抱在懷裡,“且再等一等,大哥說嶽父的玉佩被李家人拿走了,看看那邊有什麼消息。”

劉悅薇歎了口氣,“就怕許知府那邊會有動靜,我覺得,他肯定是元凶。”

第二天天還沒亮,西廂房唐氏的丫頭忽然來喊,“三奶奶,三奶奶,我們奶奶發動了!”

劉悅薇一咕嚕翻身而起,套上棉襖趿著鞋就往外跑。鄭頌賢也跟著起來了,到門外一看,西廂房門開了,鄭頌仁正在門口搓手,鵬哥兒站在他爹身邊,緊緊拽著他爹的衣裳,似乎有些害怕。

劉悅薇進去一看,隻見唐氏皺著眉頭,緊抓著被子。

她走上前一問,“大嫂,你怎麼樣了?”

唐氏見她來了,立刻道,“三弟妹,你出去,讓你姐姐來給我幫忙。”

劉悅薇知道唐氏擔心自己沒生過孩子害怕,連忙搖頭,“大嫂,無妨的,我娘生雙胞胎時,我就幫著接生了。”

後罩房的劉悅妍聽說唐氏要生孩子,趕緊跑過來幫忙。

姐妹兩個一起,指揮鄭頌仁把唐氏抱進了旁邊鹿鼎小間做好的產房裡。

劉悅薇吩咐鄭頌賢,“三哥,你把鵬哥兒帶回去。鐘媽媽,讓人去叫穩婆。廚房裡趕緊動起來,燒熱水,給大嫂做些吃的,都快些!已經破水了,看樣子是快了。”

唐氏這一胎遲遲不下來,昨兒晚飯還在說呢,忽然這就要下來了,且來的這樣快。唐氏才感覺有動靜沒多久,忽然就破水了,她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怕羊水流光了難生。

唐氏咬緊了牙關,好在她這不是頭一胎,有經驗。很快,穩婆來了,姐妹兩個讓到了一邊。

廚房給唐氏上了一碗麵,唐氏額頭上全是汗,穩婆逼著她吃了些東西。

等吃完了一看,天,開的真快。

大夥兒都焦急地等待,但誰也幫不了唐氏太多忙。鄭頌仁在門外轉圈圈,這孩子遲遲不生,一到這裡沒幾天就發動了。劉悅薇心裡暗暗感歎,這孩子真是個有福氣的,知道青州那邊不安全,拖著不肯出來,這才來了三五天,立刻就不等了。要是生在了青州,娘兒兩個都走不了了。

等到天大亮的時候,唐氏順利生下次子旺哥兒。

劉悅薇忙著打賞穩婆,指揮家裡人做月子餐,忙的團團轉。等到了半上午,家裡的事情終於忙完了。

劉悅薇打了個哈欠,鄭頌仁給她鞠躬,“多謝三弟妹。”

劉悅薇看了他一眼,想起上輩子鄭頌仁拖著殘腿照顧一家子的艱難歲月。

她笑了笑,“大哥,都是一家子骨肉親,說那些話做什麼。大哥進去看看大嫂吧,看過了大嫂,您也歇息會。衙門那裡,我已經讓人去給大哥告假了。鵬哥兒昨晚上嚇著了,這會子還睡著呢,等他醒了,我讓人抱過來給你們。”

鄭頌仁再行禮,劉悅薇趕緊跳到一邊去了,“大哥快進去吧,莫要再客氣了。”

鄭家嫡次孫的出生悄沒生息的,鄭家在這裡也不認識幾個人,鄭頌仁剛去衙門沒幾天,認識的同僚也不是特彆多。等孩子洗三的時候,隻有幾個平日和鄭頌仁一起做事的小吏衙役們一起過來討了杯喜酒喝。

鄭家兄弟往青州那邊發的信,全部被許知府攔截了。

青州那邊,許知府的管控越來越嚴,鄭老爺已經傳不出去任何消息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在模仿他的字跡,和柳巡撫通信。許知府也不指望一直瞞下去,但能拖一拖也好,至少能給南安王爭取時間。

與此同時,京城之中,已經是風聲鶴唳。

河間省的新政已經推出了幾個月,但短短的幾個月之內看不出太多變化,唯一值得皇帝欣慰的是,今年秋季的糧稅漲了許多,這還要得益於柳巡撫的鐵腕手段。

柳巡撫問地方駐軍借了兵,強行丈量了各大豪族的田畝數量。李家在柳巡撫政令下達的幾天後,立刻跟莊尚書學,自動上報田畝數量,補交三年賦稅,並邀請衙門差役們去實地丈量。丈量田地的時候,請百姓圍觀,告訴大家李家身為皇帝的母家,實實在在支持新政。

柳巡撫量過了各家田地,立刻開始催收當年的糧稅,並革除人頭稅。人頭稅一革除,百姓們拍手稱快,有那生了女嬰的,隻要不是家裡即將都要餓死,勉強都留了下來。能養的下去,誰願意殺自己的孩子呢。

地方豪族叫苦連天,稅收都攤入田畝中,他們得大出血,有人給柳巡撫送禮、也有人瞞報。送來的禮柳巡撫都收了,他仿照皇帝的法子,通通買了陳年舊糧,在城門口施粥,並把送禮人的姓名和送的銀子數量都刻在一個石碑上,然後將石碑立在城門口。

百姓交口誇讚,那些送禮的人暗地裡痛罵柳巡撫祖宗八代,我要你那個好名聲做什麼!

至於瞞報的,柳巡撫就更有法子了。讓大家有獎舉報,你若知道誰家藏了一畝田地,向衙門舉報,若舉報屬實,讓這家給你一錢銀子。若是藏的田地多,舉報人得的獎勵就更多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時間,衙門裡天天有人來舉報,柳巡撫讓人去查,隻要屬實,立刻勒令田主給獎賞,若不然,就以阻撓朝廷政令為由,抓起來塞進大牢裡。

柳巡撫豁出去了,拚著祖宗十八代天天被人罵,頂著鐵打的頭顱和整個河間省的豪族們鬥智鬥勇。

這期間,柳巡撫被刺殺過,被人投過毒藥,京城裡,參他的奏折像雪花一樣堆滿了皇帝的案頭,皇帝通通按下不表。有人跑到太上皇那裡告狀,太上皇聽到幾次後,就把皇帝叫去了。

太上皇問皇帝,“如何這樣不講情麵?”

皇帝反問,“父皇,兒臣都是為了江山穩固。”

太上皇也知道如今朝廷就是個爛攤子,國庫空虛,貪官橫行,“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隻是,那些舊人和老臣,你也莫要太過用強。”

皇帝笑,“父皇,隻要這些人不阻撓兒臣推行新政,兒臣也不想做惡人。”

太上皇冷哼一聲,“新政新政,這多年沒有新政,江山難道就倒台了?我告訴你,這治理天下,光有鐵腕也不行,你也得懷柔。”

皇帝鞠躬行禮,“多謝父皇指點,兒子正想和父皇商議呢。父皇既然說懷柔,兒子想著,這幾年朝中許多年輕之輩辦差頗是得力,又肯乾又不貪,反倒有許多人屍位素餐,整日隻想撈銀子。父皇這樣說,兒子回去就把這些人的官位動一動,能者上、庸者下,也省的朝廷白白浪費銀子養一堆閒人。”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你是皇帝,你說怎麼辦自然就怎麼辦。我還是那句話,做事莫要不留後路。就算新政能充實國庫,也要緩著來,莫要傷了人家的臉麵。”

皇帝在行宮聽了太上皇一堆的教訓,麵無表情回宮去了。第二天,他稍微動了幾個人的官位,有些人降了,有些人升了。他在發聖旨時,前麵都加了幾句,尊太上皇旨意。意思是是我爹讓我這麼乾的,不是我要降你們的官位。

太上皇聽說後氣個半死,把李太妃叫去罵了一頓。

李太妃聽了訓斥,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杜太妃。

杜太妃笑,“喲,李妹妹這是怎麼了,如何惹太上皇不高興了?我說李妹妹,你也莫要太剛直,這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咱們靠的是太上皇,他才是咱們的依靠。”

李太妃想到前幾日李家人送來的那塊玉佩,心裡的仇恨就蹭蹭往上冒。

她看著杜太妃的臉,“杜姐姐,這做人,也莫要太狂妄,走路的時候看著腳底下,不要以為人人都會給你讓路,萬一一個不小心,摔了跟頭就不好了。”

說完,李太妃繞過她直接走了。

杜太妃氣的直罵,“看看,看看,這就是我們皇帝陛下的生母,不懂規矩也就罷了,如今連話也不會說了。”所謂的不懂規矩,就是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