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送金釵封蔭親女(1 / 2)

陸銘被他爹說得上門女婿嚇了一跳, “爹,您可彆瞎許諾,要是我一時糊塗答應了,您可就沒地方後悔去。”

陸二老爺哼了一聲, “你一直打光棍, 留在家裡也沒用, 去給城王做上門女婿,過一二年得兩個孫子,我也能給你娘有個交代了。反正咱們家還有你大哥呢, 我雖然是他叔叔,他還能不給我養老。”

陸銘氣哼哼的,“爹, 我和郡主之間的情分乾乾淨淨,爹非要把什麼黨爭朝堂扯進來。”

陸二老爺又哼了一聲, “你一個大男人, 難道不該為家族為郡主計生遠?要是說郡主眼裡沒你也就罷了,我看你們也不是沒情分。既然如此,你難道不該多想想以後?要是咱們家和城王聯姻了,她身後撐腰的也能多幾個,不比城王爺一個人頂著世俗眼光要好?我不反對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你摸著良心說, 難道我逼迫過你們?誰家像你這麼大還打光棍的?”

陸銘被他爹說的頓時有些愧疚,“爹,都是兒子的錯。”

陸二老爺歎口氣, “時局艱難,你既然喜歡人家姑娘,就要負責任。你看看鄭懷瑜, 長樂郡主嫁人後難道受拘束了?你們既然以後要做連襟,多和他通通氣,你們兩個一文一武,正正好。誠王爺要是反對,就不會讓你上門了。去吧,自己多想想辦法。”

陸銘稀裡糊塗出了他爹的書房們,愁的抓掉了一把頭發。胭脂水粉三弟不要,綾羅綢緞她也不稀罕,金銀珠寶她都拿去接濟窮人了,除了陪她出門撿孩子遊曆,陸銘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三弟心動。

老天疼苦心人,劉文謙和五皇子在朝堂上做了一陣子刺兒頭之後,因為一邊忙於戶部的差事,一邊給女婿出氣,兩頭夾擊,忽然間就病倒了。

這一病可不輕,剛開始隻是不思飲食,有些咳嗽。他以為就是小毛病,繼續去當差,誰知過了幾天忽然燒了起來。斷斷續續燒了幾天,整個人就起不來了。

太醫說誠王年輕時受了罪,這會子就顯出來了。

他是家裡頂梁柱,他一倒下,家裡妻兒們都慌了。

魏氏把家務事都交給了兩個女兒,親自貼身照顧他。

元寶聽說爹病了,他是長子,從學堂請了假在家裡伺候他爹。

可元寶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力氣小,很多事情都做不來,魏氏也四十多歲了,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照顧幾天後自己也很疲憊。

宮裡李太後聽說小兒子病了,急得不得了,即刻派了太醫過來,送了藥材。又歎息孫子年紀小,彆人家四十歲的家主,哪個沒有二十多歲的兒子,伺候老父親輕輕鬆鬆。

這個時候,就看出女婿的作用了。

閆慶才即刻告假,住在了嶽父的床前,伺候湯藥,喂飯喂藥,擦洗按摩。

陸二老爺二話不說,親自替兒子請假,把他送來了城王府。

陸銘來的第一天,閆慶才嘬了嘬牙,“陸大人,這裡有我呢。”

陸銘這會子也顧不得不好意思,厚著臉皮道,“閆大哥一個人,總有忙不過來的時候。元寶和典哥兒還小,不能累著。我彆的本事沒有,就是力氣大。我給閆大哥打下手,閆大哥彆嫌棄我笨手笨腳。”

閆慶才斜眼看他,“我說陸兄弟,咱們就明著說吧,你要是為了三妹妹,我讓給你,我和父王做了十幾年翁婿,我的孝心不用這回表現。你要是繼續想跟以前一樣不清不楚,你還是先回去吧。”

陸銘給閆慶才作揖,“多謝閆大哥指點,還請您成全!”

閆慶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對他擺擺手,“行了,我曉得了。我來了幾天了,也該回家去看看了。”

閆慶才進屋看了看劉文謙,見他清醒著,小聲道,“爹,我回去拿幾身換洗衣裳。”

劉文謙雖然病了,頭腦還清醒的很,他斜躺在塌上,手裡還拿著些東西在看。

剛才陸銘和閆慶才說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抬眼看了閆慶才一眼,閆慶才嘿嘿笑了,“爹。”

劉文謙嗯了一聲,“去吧。”

等閆慶才走了,陸銘進來了,“叔父,您怎麼樣了?”

劉文謙仍舊嗯了一聲,“你怎麼來了?”

陸銘早就準備好了語言,“聽說叔父病了,我心裡很是焦急,叔父家裡弟弟們都小,閆大哥一個人總得有個換手的,侄兒就不請自來。”

劉文謙放下手裡的東西,“你爹讓你來的?”

陸銘撓了撓頭,“叔父,我自己也想來。”

劉文謙點頭,“那就辛苦你了,給我倒杯茶來。”

陸銘欸了一聲,立刻忙活起來。劉文謙一會兒要水,一會兒要吃東西,吃好喝好後,他就睡在了塌上,陸銘又忙著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坐在一邊守著。

劉悅蓁聽說陸銘來伺候她爹,心裡有些惴惴不安。趁著劉文謙睡著的時候,她悄悄溜了過來。

她掀開簾子一看,發現陸銘像根木樁一樣坐在那裡。

習武之人聽力好,陸銘立刻就聽見了動靜。見是她來了,對她招招手。

劉悅蓁輕手輕腳進來,坐在他身邊,“二哥,你怎麼來了?”

陸銘見劉文謙睡著了,小聲道,“我來伺候叔父 ,閆大哥一個人累了好幾天了,鄭二哥不在家,弟弟們小呢。”

劉悅蓁聽見他把自己跟兩個姐夫相比,頓時感覺有些不自在,可人家來伺候她爹,她又不能不領情。

本來她說自己照顧老父親,可爹娘都不答應 。好在大姐夫來了,可現在大姐夫也回家去了。

陸銘雙眼閃爍地看著她,見她屁股底下像長針了一樣,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遞進她手裡,放杯子的時候,二人的手略微觸碰了一些 。

劉悅蓁縮了縮手,瞬間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又大大方方地坐直了身子,“多謝二哥,你吃飯了嗎?我去做飯給你吃吧?”

陸銘笑道,“三弟會做飯?”

劉悅蓁不服氣,“我隻是做的沒你好吃,哪裡就不會做了?”

陸銘看了看劉文謙,“叔父睡著了,你帶我去廚房,我給叔父做些吃的。”

劉悅蓁也伸頭看了看,“那咱們一起去吧。”

兩個人悄悄走了,囑咐下人好生照看。他們才出了門,劉文謙就睜開了眼睛,目光深不見底。

“兄弟”兩個一起去了廚房,陸銘拿出自己的好手藝,做了三四個清淡的菜,劉悅蓁給他打下手。

下人們看得竊竊私語,陸家郎君多好啊,對三郡主好,對王爺王妃好,家世匹配,最重要的兩個人整天在一起多久都沒紅過臉。哎喲,也不曉得郡主怎麼時候可以想通。

飯做好了之後,二人一起折回去了。

魏氏正好也帶著剩下幾個孩子過來,見到陸銘做的飯,滿口誇讚,“銘哥兒的飯菜做的真好,慶才是從來不下廚房的,賢哥兒也就是會做個考場上的飯。”

劉悅蓁拉拉她的袖子,“娘,咱們吃飯吧。”

劉文謙讓陸銘坐在自己身邊,和他說了說差事上的事情,又問了問他家裡的事情。

等吃過了飯,劉文謙把陸銘打發走了,“差事要緊,好不容易得個六品,不能懈怠。我這裡已經無大礙了,你先回去吧。”

陸銘也不留戀,第二天白天仍舊去當差,晚上再過來,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劉悅蓁內心越發不安,隻能和他攤牌,“二哥,我該怎麼辦?”

陸銘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弟,我都是自願的。”

劉悅蓁不是什麼都不懂,陸銘和她做兄弟,他的細心,他的溫暖,讓她覺得內心十分安寧。他從來不逼她,陪她一起出去玩,一起去撿孩子,她做什麼他都支持她,幫她抵擋外麵的風言風語。

劉悅蓁看著陸銘,“二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陸銘搖頭,“三弟,你就是你,你不用和彆人一樣 。不是說你妥協了,就是孝順女兒,就是世人眼裡的好姑娘。三弟,不管彆人怎麼看,我覺得三弟是個好姑娘。我來伺候叔父,一是叔父平日裡對我多有教導,二是想替三弟分擔。”

劉悅蓁有些欲言又止,“二哥,多謝你對我的好。”

陸銘見她話說到這裡,忽然鼓起了勇氣道,“三妹,我想一直這樣對你好,你願意嗎?”

劉悅蓁不防他忽然這樣說,都沒意識到他換了稱呼,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二哥,不是說好了,咱們一直做兄弟的?”

陸銘心思轉了轉,“三妹,做兄弟固然好,咱們兩個都要被人談論。要是,要是三妹肯嫁給我,咱們做了夫妻,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保證一句話不說。你覺得怎麼樣?”

劉悅蓁瞪圓了眼睛,“陸銘,你要是想娶老婆了就明說,我保證離你遠遠的。”

陸銘忙道,“三妹,我沒有彆的意思,咱們就是換個稱呼而已,還和以前一樣相處。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對你不規矩。三妹,叔父和嬸子上了年紀,總是為你的事情操心,我看你內心也總是愧疚。我二十歲了還沒成親,也覺得對不起我爹。咱們定個名分,省得長輩操心,以後還能名聲言順一起出門玩,多好啊。”

劉悅蓁扣了扣指甲,“你說的雖然很好,可我一想到要給彆人做老婆,我就覺得很害怕 。”

陸銘的眼神忽然暗了下來,附身湊到她跟前,看著她的眼睛道,“三妹,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能不清楚?我娘和我伯母都不在了,嫂子是個爽利人,肯定不會管你。我家裡在邊關流放了快二十年,沒有什麼規矩。我說是個六品管,其實以前就是個街頭天天打架的混混,表哥家裡的那些規矩,我到現在還沒摸清。我不想成親,也是怕娶個講規矩的大小姐,我要被煩死了。三妹你也怕婆家規矩多,正正好,咱們兩個各取所需。你去了我家,保證比你在娘家還自在。我爹說了,隻要你能答應親事,讓我來給你們家做上門女婿 。”

劉悅蓁罵道,“胡說,我有兩個弟弟,稀罕你做上門女婿。”

陸銘笑道,“三妹,我是真心實意的。我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人這一輩子,多難得有個知己。你看這天底下的夫妻,多少人同床異夢一輩子。咱們兩個投緣,要是為了世俗各自分開,豈不遺憾。”

劉悅蓁抬腳踢了他一下,“滾,誰要和你同床!”

說完,她轉身跑了。陸銘抱著腿在那裡搓了搓,然後嘿嘿笑了。

第二天陸銘再來時,找機會往劉悅蓁懷裡塞了一根金釵。

劉悅蓁立刻扔了,“我不要這個。”

陸銘撿起來,滿眼失落地看著她,“三妹,我是真心實意的。從我看到三妹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你和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不同。你不想做女孩,我就和你做兄弟。就算,就算咱們成親了,還可以繼續做兄弟啊。三妹,我爹說了,如果我不能讓你點頭,過幾個月就把我調離京城,然後給我配個大家閨秀,三妹,你救救我吧。我爹可從來不憐惜我,他說到做到的。除了三妹,我不想和任何人成親。”

劉悅蓁又摳了摳指甲,然後對著她伸出手,“拿來 。”

陸銘立刻滿眼歡喜,把金釵在懷裡擦擦,笑著捧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