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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要是想吃東西呢?”
“騎著倪師叔給你們的木麒麟,朝南邊去,看見樹木蔥蘢的地方就繼續飛,見著的田地都是靈田,再繼續飛就能看見一座城,那裡是劍宗對外的亮劍城,你想要的都在那找到,但是,不白給。”
“師父?”
“彆看為師,為師隻管你修行,不管其他。不過,明天開始,應該會有人送來宗門分派的修煉資源。這資源是一年一領,你可得想著怎麼好好用。也是明天開始,為師會正式開始傳授你師兄弟二人本領了。好了,去休息吧。”
李濱程說完就這麼走了,顧辭久打開一個瓷瓶,看裡邊果然隻有三粒丹藥,每粒都有櫻桃那麼大。剛才有事不覺得,現在就剩下了一個人,肚子還真就叫了起來,顧辭久倒出來一粒,舔了舔……
頓時,一股熱流從喉嚨一直流淌到了胃,又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是挺舒服的,但是!一點滋味都沒有!
“修真真不美好。”顧辭久翻出來手帕,一臉嫌棄的把舔過的辟穀丹放進去包裹好。
他沒回自己房裡,而是去了段少泊那邊。雖然知道人該是睡著的,但他還是敲了兩下,確實沒回應才推門進去。段少泊的房間跟顧辭久的沒什麼不同,顧辭久走到床邊,就見小孩正睡得深沉。
顧辭久想著,養寵物都得喂,更何況是養師弟呢?尤其他都這麼餓了,他師弟應該更餓,隻是身體的疲乏掩蓋住了饑餓。
但總不能把他嘴巴掰開直接扔辟穀丹進去吧?小孩睡得迷迷糊糊的,萬一再把丹藥整個咽下去?不噎死也得撐死。左右看了看,顧辭久拿了屋裡桌上的杯子,出去舀了一杯水又回來,他用兩個手指頭捏著一枚辟穀丹放到水杯裡頭涮了一下就趕緊拿出來。把沾過水的辟穀丹放到茶碟裡,藥瓶就放在旁邊。顧辭久端著水回到了床邊。
“師弟?師弟,喝了水再睡。”
“嗯?”睡得正深沉被硬生生叫了起來,這要是有起床氣的就得大腦,不過小孩脾氣是真的好,迷迷糊糊的看見是顧辭久,小貓一樣叫了一聲,“師兄?”看見遞到嘴邊的水就乖乖的喝了。
顧辭久看他喝水的模樣,覺得這給“小動物”喂食還挺有意思的,尤其“小動物”很禮貌,喝完了水雖然眼睛依舊閉著,卻也糯糯的道謝:“謝謝師兄。”
顧辭久把水杯子放下的時候,撓了撓耳朵。剛才段少泊的那聲謝,撓得他耳朵有點癢。
回到自己自己房裡,顧辭久躺下,想的是劍修無法登仙這件事。清楚這世界發展脈絡的他,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世界原本是人、魔、妖混居,五千六百年前,正是魔漲道消的時候,當時瀾波道宗的創派祖師張叢瀾攜第一劍投入了萬魔血窟之中,從此再沒了源源不斷的魔頭。而妖族生性懶散,族內尚且爭鬥不休,更彆提對外了。人族於是得以徹底崛起。
第一劍乃是世間誕生的第一柄劍,為劍祖,功德加身。張叢瀾在當時乃是仙人級彆的劍修,聽說早已經有能力飛升仙界,隻是掛念人界安危,這才遲遲沒有飛升。
可即便如此,隻靠這一劍,一人,按理說也是無法徹底鎮壓住萬魔血窟的。
因萬魔血窟乃是誕魔之地,穢惡至極,卻又是天道使然,該有這麼個地方。之所以能將這地方封住,乃是張叢瀾當時壓上的不隻是她自己、第一劍,還有從那之後萬萬年所有劍修的氣運。
“萬魔不寂!劍仙不出!”
當時是無奈之舉,若不如此,人之一族之後萬兆之年都會成為魔族的食物、奴隸,隻用了劍修一脈的氣運,又算得了什麼?以結局來說,人族是賺了,本該群魔亂舞妖孽橫行的世間,如今卻妖魔隱匿,人族昌盛。
可是……當時張叢瀾的道侶,瀾波道宗的另外一位建宗老祖,也是唯一一個目睹所有事實經過的人許衍波,卻沒把事實真相說出來。隻說張叢瀾以身祭魔,鎮壓了萬魔血窟。
他這麼做,是覺得當時不能說,一旦說了,很可能有劍修不甘如此,去把第一劍拔出來。
當年的亂戰之中,所有劍仙級彆的劍修全都在戰中隕落,也沒人覺得不對。劍修戰鬥力強悍,戰鬥之時啃的都是硬骨頭,多與大天魔同歸於儘。可等到戰後,劍尊衝擊劍仙的全都讓雷劈死了。
許衍波不敢說了,死於戰中的,他還能自欺欺人的說那些人之死與他無關,可是戰後那些個衝擊劍仙而死的,全都能算在他頭上——都是積累深厚的老劍尊了,按說衝擊劍仙該是篤定之事,誰能知道劍仙的氣運已絕了,天道不讓他們登仙?
又過數百年,劍修一脈開始走下坡路了。許衍波以情傷為名,瀾波道宗禁收劍修,且因為張叢瀾身鎮萬魔血窟,瀾波道宗威名大盛。